一直以来,花银子的是老太太,帮着找女婿的也是老太太,这倒好,姑娘们一成了家,奶奶们也跟着走,把老太太孤零零的抛下来。
梅英就打抱不平。
安老太太却大度地笑笑:“你管她装得还是真的?能装出来就不错。”南安侯夫人去世,安老太太早有悔悟的心就更上了一层。
想当年的她们,若有一个能装得出来和气,哪怕你让人骂成虚伪呢?也就没有后面几十年的那些事情。
可惜她们没有一个人肯装。
别人能对你装出来和气,也是和气。背后捅刀子那种,倒还是不齿的。
老太太继续笑眉笑眼看那盒子山参,想着有几枝上好的送袁亲家,还有辅国公在京里,以兄长名义转送他几枝,倒是比外面现买的还要好。
张氏这可是十几年的积攒,非一般的屯积。
月色明亮,荷风送香。西厢房里张氏不再惶然不安,安心地吩咐丫头们继续收拾。而老太太则还是喜笑颜开,细看她才收到的一盒子好山参。
各有所得不是?
……
京中的长街永远繁华,一大早上,就有一堆人围着看新张贴的告示。认字的人不多,但也有几个,有人念出来:“凡武举中有名者,限三天之内离京……”
后面新来的人听不见,就问:“写的是什么?”
“厉害厉害!”有人这样的说。
几匹快马奔跑着过去,有开道声传来:“让开,都让出路来!”十几个彪形大汉后面,几个人神采弈弈而来。
围观的人就都不看告示,转而看这过来的人。他们避到两边,见为首的是两个人。这两个人在马上一般儿的高大,一个风度翩翩,一个相貌堂堂。他们都是一般儿的衣裳,头戴一式一样的帽子,腰带上都有佩剑,而眸子一转,犀利的骇到人腿软。
有识货的人低低地道:“这两个人杀气好重。”
旁边就有人问:“这是谁?”
“你看衣裳,这是陈留郡王和项城郡王,来天子脚下征兵的。”
这就无人回话,都只想着敢来天子脚下征兵,实在是一对牛人。
等他们走后,才有人摸着脑袋吐舌头:“这征兵的事情竟然是真的?”又有人道:“当兵我是不去的,不过去看看热闹也好。听说还允许大人们也去当兵,前几天早去了十几个当官的,还都有了名次,”
闲着没事的人就一哄走了,跟在两位郡王马后往校场上进。
作为主考官,陈留郡王和项城君王每天都到,今天也不例外,登上为他们单设的看台,鼓声擂响,两位郡王摆了摆手,台口走出一个大汉,看品级至少也是一个将军。扬声大喝:“今年武举,与旧年不同!不论出身,不论相貌,不论才德,不论官员与黎民,都可入场!凡下场者,不考文章,不考品行,以骑射刀马为准!射百步者,中!刀如风者,中!……。凡中者,三天内离京,前往边城!是男子汉还是脓包蛋,上来试一试便知!”
陪着来主考的官员们,虽然他们自郡王们当主考官以后,把这些话都听了好几天。但还是又有一半皱起眉头,今年这是武举科呢?还是征兵科?怎么听怎么像征兵的。
他们眼光飘飘对陈留郡王和项城郡王看去,见他们面无表情,官员们也不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