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晰的说完,咽上最后一口气。
房中痛哭声大作,文章侯扑上去大哭,南安侯夫人顿时晕厥,让人扶出。二老爷三老爷都号啕起来——对于长辈的死,哭得越伤心在外人听起来,代表着越孝顺。掌珠在哭声中还愣着,那箱子给自己?
她也能看出来曾祖母当时是明白的,她在最后的回光返照中,把一辈子不和的女婿找来,却当着他的面,说箱子给掌珠?
韩世拓是曾长孙,也正在大哭,就没有人能解释掌珠的疑问。这件事儿是怎么了?掌珠自问可一天没孝敬过她。
站在一旁的南安侯却明白了,老老太太一生都是精括括的,比精明还要精明。女儿亲事她没有挑错人,但她没处好,挑人眼光还是精明的。
她到临死,又精明了一回。
把东西给了掌珠,就还在文章侯府手里。而当着南安侯给,却又是明白的赔礼之举动。在不是地方不对,耳边处处是哭声,南安侯可以哭笑不得。
他娶了个妻,受了一生的气,到最后什么也没摸着。那你叫我来作什么?虽然不是想你东西才来的。可…。这看着自己,指给掌珠?还是让南安侯打心里想发笑。
此时又不能笑,南安侯就抚须板着脸,他是哭不出来的,他对老老太太早就没有亲人的感情。他能不笑,还在这儿站着,在他自己来看,就算是全了礼节。
……
“啥?!”四太太跳了起来:“全给了世拓媳妇!”二太太在她对面冷笑,撇了撇嘴,点了点头。
此时府中在举哀,灵棚正在搭。往亲戚家去报信的人一拨一拨的出去,都还没有过来,二太太四太太就有功夫凑到一起闲话几句。
四太太几乎没气崩掉,大骂道:“凭什么是她的!这几年里,我何曾少侍候过她!”二太太更刺心,她进门更早,大嫂又顶着个侯夫人名声有女眷们要会晤,二太太总觉得侍候祖母最多的人,这个家里独她这一份。
这老太太死的,真是气死人!
两位太太都这样想,又都怒气冲天:“当时糊涂了吧?”就见外面又进来一个人。二太太的大儿子奔进来,他是从外面才回来的,问母亲:“真的是曾祖母去了,而不是摆东西冲她的病?”
“你没看到白布都在搭,当然是真的!”二太太绷紧面庞。这儿子一跺脚,狠狠的“嗐”一声。二太太觉得有内幕,就问:“你难道也要出嫁不成?又不是你姐姐要守着才着急!”说到女儿不能如期成亲,二太太就心口一阵一阵的痛上来。
她才肝气痛好,眼看着又要犯心疼病。
强自忍住,二太太骂儿子:“去吧,穿孝衣,她死的时候不疼你们,你却也是曾孙,也得去守灵!”
“死都不择时候,我还守灵!”这儿子一气告诉母亲:“我才和娟姐儿说今年让她过门,不想曾祖母就过了世!”
就又往地上跺了一脚!
二太太大惊气色:“哪个娟姐儿?”
“母亲说哪里话来?你认识的,舅舅的女儿,我表妹啊。”这儿子还觉得母亲也奇怪。二太太一巴掌煽过去,咬牙骂道:“不成人的东西,你也相中表妹,啊!你也敢相中!”骂得儿子走了,四太太也奇怪了:“二嫂,表兄妹亲中加亲,不是顶好?”
“你没听到,是娟——姐儿吗?”二太太还在生气。四太太一寻思,明白过来:“哦哦哦,是庶生的那个,我听错了,还以为是天姐儿?”
二太太哼了一声:“天姐儿,才是我家嫂嫂亲生的。娟姐儿,是后来寻的一个妾生的,这两个哪里给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