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训倒奇怪了:“你照镜子也要对我解释吗?”
宝珠也一怔,对啊,这件事儿也要解释吗?再说表凶从来不是处处过问的丈夫,难怪他起疑心。宝珠就又想掩饰,又怕自己掩饰不过去,走过去握住袁训的手,把话题岔开:“你刚才叫我要说什么?”
“哦,姐姐姐夫要回来了,舅舅也要回来了,”袁训开心地道。
宝珠就更嫣然,她虽记挂掌珠,也是真心为袁训喜欢,神思暂时能把掌珠放下去,道:“那要收拾房屋是吗?他们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样花色的摆设衣裳,衣裳总要提前做的吧?”
袁训哈哈笑起来:“他们不住在我们家里,另有御赐住所,以前还朝时,也是这样。”主妇宝珠听过,松了一口气,原来不住家里。又觉得遗憾,原来不住家里。宝珠咦了一声:“舅父不住在家里可以明白,姐姐姐夫也不在家里住吗?”
“不住,”袁训把宝珠搂入怀中,轻声地道:“有没有人对你说过我是独子?”宝珠想了起来:“媒人都这样说,就是舅祖父也这样说。”
袁训微笑:“南安侯也不完全清楚。”
“那,是怎么一回事情?”宝珠今天已经遇到一件惊吓的事情,由不得担心又要遇到一件。好好的,怎么袁家对外都不承认有姐姐这个女儿。
有了卖皇后的故事在前,宝珠心惊胆战,手指冰凉起来,往袁训怀里挤了挤,颤声地想说句什么,却因为心情而带出来几个字:“我怕,”
袁训的心尖也随着哆嗦了一下,这里面其实也是一番隐情,只是能说的说,不能说的以后大家意会。他还以为是宝珠过于敏感才这样说就搂住宝珠回榻上去,让宝珠坐在怀里,才告诉她:“不必怕。姐姐生下来那天,就过继给了舅父,是舅父的嫡长女!”
“啊?!”此时就是红花来说掌珠杀了人,宝珠也不过就这么惊讶。她眼睛瞪得溜圆溜圆,怕也不记得了,手指揪得袁训前襟紧绷,吃吃地问:“为什么?”
好好的女儿,为什么要过继给舅父家。
宝珠今天是一重惊再加上一重惊,就晕晕懵懵地,没想到一个很明显的原因。袁训告诉给她:“呆子,舅父是国公府第,我们家可是布衣平民。”
一个是国公府的嫡出长女,一个是袁家的布衣小姐,这是不能相比的。
话都说到这里,宝珠也就想问个明白。她还没有理清这里面的弯弯绕儿,只觉得亲生的女儿给了别人这多痛苦,管他是什么国公府第去,就难免还在战战兢兢:“那嫁的又是什么人?”
“陈留郡王,他是姐丈。”
宝珠大脑一片空白,茫然地对住自己夫君,眼神儿连动都不会动了。
当她知道皇后是姑母的时候,也不过就这样的吃惊。
她的脑袋里,一个人接一个人的转出来。先姑母是娘娘,再来太子是表兄,瑞庆小殿下是小表妹……这已经足够神奇了好不好,然后冒出一位郡王是亲姐丈……。
这日子还能更神奇一点儿吗?
“呆子,小呆子?”袁训摇晃着她,呆子小宝一动不动,魂不知飞去哪里。
宝珠咽了口口水,让袁训叫醒。没有征兆的,轻松兴奋起来。现在是她摇着袁训衣裳,嚷道:“陈留郡王是你姐丈,他很厉害是不是?我听人说过他打仗的书,说他一袋箭破一百兵,是真的吗?还有说他……”
袁训吃醋:“我也挺厉害的吧?”
“还有听说他……”宝珠呱呱又是一堆话出来,乍地一停,狐疑上来:“我小时候听说他的书,如果我大了,他是你姐丈?那他还没有老吗?”
婆婆的年纪可在那里摆着呢,姐姐是大不到哪里去的,姐丈就又能有多大?
袁训失笑,抢白道:“你小时候!敢问你今年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