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换成是别的事情,掌珠可没有这么多的感激,她一直觉得她生得俏丽,别人对她不好叫不对,别人对她好,相当应该。
她嘴上虽没有提到感激二字,但心里却装得满满。
邵氏这等老实人,感激别人是用说的。此时正谈论宝珠的幸福日子,见女儿说得不过瘾,邵氏又补充道:“宝珠是为你才回来的!”
掌珠一笑,我知道。
“老太太房里小丫头告诉我,宝珠又为你的嫁妆在老太太面前说了话,老太太还是不松口儿,我的儿你不要急,祖母会给你的!”
宝珠过得这样好,邵氏对老太太有信心,认为她不会真的狠心不管掌珠。
掌珠黯然,祖母见到自己,还是从不开心。从小儿到大了起,一直风光的掌珠说不难过是假的。
以她从懂事起就算计老太太钱的个性,甚至还想过少分妹妹们钱。而如今却要依靠妹妹来为自己讨嫁妆,掌珠打心里不能接受。
要她狠心说一句,这钱我不要了!
又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别的地方可以硬气要强,唯独这祖母的钱自己有份上面,掌珠还是放不开。转过脸儿,掌珠就把这仗记在未婚夫婿身上,轻咬银牙暗恨,你给我等着!
我拿不到的,全要你来还!
恨了一会儿,又让母亲和紫花的对话挪开心神,去听她们说话。
紫花乐陶陶地学话:“红花说的,姑奶奶成亲好呢。她家忠婆做菜做点心个顶个的好,家里人又不多,除了做给袁家太太用,就成天的侍候姑奶奶吃稀奇。”
红花学出来的话,一般是掺上三分之一的水。
忠婆虽尽心尽力地对新奶奶好,可也不会成天的侍候新奶奶,她一生心里有的,只是她家的姑奶奶,现在的袁太太。
可邵氏爱听啊,宝珠过得好,姐妹们怎么会差?
邵氏笑得合不拢嘴:“这孩子从小就有福气,有一回上树摔下来,一丁点儿事没有,那时我就看出来了,”
紫花还没有说完,继续笑:“红花说的,她家守门的顺伯,就是每回跟着姑奶奶回来的老赶车的,比我们家王大爷好呢,顺伯一个人能扫一大片院子,从来不要红花帮忙,他说红花卫妈妈只侍候四姑奶奶舒坦,就是他的福分呢。”
这是家人对新奶奶使唤人的尊重,紫花难免幻想以后大姑娘养二奶奶的老,紫花跟到侯府里,岂不是吃香的喝辣的,候府里的家人多,岂不是有一堆的人要奉承自己?
邵氏心思一样的飞到女儿成亲以后,那自己跟着掌珠过去,岂不是候府中的贵客?
主仆两人眼神儿斜飞,魂儿都飞到九宵云外。
又有丫头送水来,掌珠撇嘴去洗,虽不再理会母亲和丫头的美梦,但还是有一句话在心里,宝珠都能过得好,自己难道不如宝珠?
对面西厢中,张氏和玉珠坐在榻上,张氏捧着白瓷莲纹暗花卉碗,玉珠磕着瓜子儿,全是津津有味的神色,听青花学话。
“红花说的,姑爷每晚回来,必给姑娘带些什么回来。”
“是什么呢?”问这话的不是张氏,却是素来清高不问世事的玉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