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花在旁侍候,深为佩服到底。
自此殿下就钻在宝珠房里不出去,午饭过,宝珠开始上妆。小殿下是无事的人,又是最忙的。一会子站在宝珠前面,小眉头皱着:“嗯,这眉毛画得不好?”一会儿又去摆弄宝珠嫁衣,把上面绣的花一朵一朵的瞅过来,就有了敬意:“这扎得好,宝珠嫂嫂,帮我做衣服吗?”就她最忙中乱。
有了殿下在,半个时辰的妆,一个时辰才得上完。最后给宝珠盖红盖头时,小殿下大喝一声:“放着!”
喜娘一哆嗦,心想又哪里不对。见小殿下跑来:“我来!”
新娘子对她来说,是件多好玩的事,而总算找到一件可以是殿下插手的事,小殿下怎舍得不抢过来。
喜娘能搭盖头,小殿下不也一样能搭。
喜娘本是要送给安老太太的,见此情景,安老太太等赶到新房里来的人就都笑了,轻轻颔首。红花搬过椅子,卫氏送瑞庆小殿下站上去。小殿下得意非凡,如果那时有微信,是一定会发出去晒的,她笑盈盈的,双手捧住盖头,定上一定,摆个姿势,才屏住呼吸,把盖头给宝珠盖好。
喜娘们时间算得刚刚好,外面鞭炮声大作,有潮水般的叫门声:“开门开门了,”
“给钱给钱,”门内就回。
安老太太等人就更加地笑了,起身往外面去看。
大门内堵着门的,是钟氏四兄弟,还有若干表兄弟。阮梁明董仲现在下午就赶回来,以为安家的表亲。
柳至在门缝里见到,就笑骂:“我说你们两个下午跑得不见人影,我还疑惑能去哪里,开门开门,若误了成亲吉时,只和你们算账。”
门内就叫:“给钱给钱。”
又有人叫:“拿大箩来装钱。”
韩世拓是跟着袁训来的,到此时他一拍脑袋:“错了,我是安家的亲戚,我应该在安家才对。”他是一片奉承袁训的心,就在袁家坐到现在。
大门上乱了足有半个时辰,对诗对对子,笑谑中互拿话取笑,然后金钱从墙外面砸下来,全是崭新的铜钱,砸得满天金光闪闪,安老太太和南安侯都赞道:“好!”
富贵气向。
带来的小孩子们,哄的一声去抢钱。
安府上有喜,方氏母女也来奉承。安老太太查其最近没有不名誉的事,也容她们到场。此时见到金钱乱闪,打得门内小爷们头巾上全是的,方姨妈心中羡慕:“明珠,咱们也去抢钱吧。”方明珠早就心里不是滋味,又外面住着茶饭全是自己弄,细想起来,和在余家吃苦没有区别。又见宝珠这亲事十分的排场,果然是来了公主殿下。
小殿下还没有到门口,就有人先行通知,有头脸者全出门迎接,小殿下不过是个孩子,就有这么大的福气,雄纠纠气昂昂,在众人簇拥下直入宝珠房中,然后就再不出来。
俨然是宝珠的好闺友,若不是年纪太小的话。
方明珠越思越想越难过,宝珠的亲事全是祖母一手促成,若是自己有这样的长辈,怕亲事不同宝珠一样。方明珠转而就恨母亲,没主意你就别出主意吧。听母亲又出主意,方明珠就酸溜溜道:“我又不是孩子,去捡什么钱。”
“一、二、三,”门外人大笑,然后几个人合力,装钱的筐带着余下的一点儿金钱,一起飞了进来。
外面人大笑:“都给了,快开门。”
门内人都笑着叫躲开,大爷钟恒沛躲得慢点儿,让那筐当头罩下,他笑摔坐地上,双手扶筐叫人:“快帮我打开,”然后几片铜钱从他头上落下来。阮梁明笑着上前扶起,道:“这是好兆头,金钱从空降。今年你一定发达。”
“看这发达二字上,”钟恒沛笑道:“我要说,开了门吧。”先往门后走去。铜钱还有几枚在他头发上,他走一步就掉一个,二老爷抚须好笑:“这真是金钱当头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