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方明珠傻了眼,抱着浑身发烫的母亲,傻呆呆看着一个英俊的少年直直进了宝珠房。这是谁?
“明珠,去求老太太,去求她,”方姨妈真的是拼死一搏。
方明珠张张嘴,家里全是女人她不怕,可来了一个男人。她扶起方姨妈,没心没肺又出来:“我说不要用苦肉计,你偏不听!先回去换衣服我去请医生。”
早上寂静,掌珠在房中问邵氏:“你听你听!这是苦肉计!”
张氏往地上重重啐道:“不要脸!”
卫氏和红花来不及骂,因袁训黑着脸在走廊上坐下来,眉头拧得成一小块儿:“谁大早上的家里乱!不怕惊到祖母,吵到家里人!”
没有人再奇怪他来得早,他自己也想不起来这种时候,天才蒙蒙亮,坐到这里不合适。
他觉得合适,他就坐着。
袁训声音不小,掌珠在房中大声回:“去问余伯南,幸好你来了,让余伯南把他家的带走!”张氏想想,也在房中大声道:“这家里没王法,总算有人来过问!”玉珠倒羞得怪她:“您又插什么口!”
张氏道:“老太太假好心,什么也不管了,没个人过问还行!”
宝珠在房里大气儿也不敢出,越想越气,越气越想,早把表凶不和自己客套银子的事丢到脑后。表凶早就知道余伯南喜欢自己,说不好明珠的事他也清楚,表凶性子不好,一不小心他就迁怒……。
“红花,姑娘呢,这么乱了还睡得着?还不起来!”
宝珠委屈,见天也是起的时候,慢慢腾腾起来,但缩在房里不出去。
袁训在走廊下面一步没动,喝了几碗热茶精神上来,那脸还是黑得跟包公似的。方明珠自然不敢来闹,邵氏见到也安心:“掌珠,你以后找女婿就得找个这样的镇得住人。”掌珠咦了一声:“这大早上,他来得不对呀?”
张氏在房中见到,也对玉珠道:“看看,他是不会放过的,等我梳好头,出去好好对他说说。”玉珠气道:“您少说几句吧,您倒是先去问他,大早上的他怎么能闯进来!”
“什么叫闯!家里只有姑娘,有了姑爷自然当家。闯什么闯!”张氏不理会玉珠。
又过了半个时辰,老太太房中有人道:“请四姑爷去说话。”袁训丢下茶碗,往安老太太房中来。
见老太太是匆忙起来,头发才梳好坐在榻上。袁训问安道:“昨儿一夜没睡,侯爷应该也是一夜没好睡,才从门外面过,累得不行,我说门房歪一歪,就听到家里吵闹。是什么原因要吵,又是谁敢在这里吵?还想问祖母,祖母倒不是不明白的人,怎么由着她们闹?”
掌珠只会发飚,这话让袁训给问出来。
安老太太淡淡,倒不是太生气。她半晌不说话,袁训就等着。
“你说,以前做错了事,对别人好些,是不是可以更改过来?”安老太太忽然问的,却又是这样的一句。
袁训结结实实呆住。
这是句什么话?
见窗外白光渐起,翠色木叶渐清晰。老太太面容衬在翠色上,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更不是优柔寡断:“那一年她们母女初到我们家,我看她们可怜留下。以后呢,可以解闷。留下。人做好事情,其实受益的大多是自己。但做了对事情当了好人,遇到这不懂事的人,也没有办法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