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陆想象了一下这种虫茧做出来的衣服,一身金灿灿的,就像个暴发户……算了,还是做别的东西吧。
看出简陆的不以为意,海因斯有点儿伤心,像个小媳妇一样瞅了他一眼又一眼,看得简陆有点儿想以头抢地,最后妥协道:“行了,你喜欢就拿去做衣服。”
“你呢?它的防御性真的很好的!”海因斯强调。
“到时候再说吧。”简陆含糊地说。
也许是今天跑了几个地方,虽然没有怎么战斗,但是一路搜刮东西,闹到最后,精神上也累得够呛的,等晚上时,简陆躺在兽皮上睡觉,很快就睡着了,甚至都忘记了将旁边的人踢到另一块兽皮去——不过大半夜的趁着他睡熟了,海因斯又会爬回来就是了。
发现他睡着了,海因斯马上探臂将他搂到怀里,眸色深沉,哪还有先前的那种委屈的模样。他小心地贴着怀里青年的嘴唇亲了好久,最后终于忍不住心里的渴望撬开他的唇齿,舔吻他的口腔,吸吮他的舌,一只手探进魔法袍里,从青年的背脊抚摸到那柔韧的腰……
这种情况下,如果还能睡死,除了被人动了手脚外,那就是猪了。
今晚海因斯没有做其他手脚,所以简陆并没有睡死,很快就清醒了。发现自己正在遭遇的事情,瞬间懵了下,然后身上暴发了一股犀利的白光,海因斯被狠狠地击飞出去,身体撞到山壁,将山壁撞得都有些震动,泥土籁籁地往下落。
简陆半坐起身,魔法袍挂在肩膀上,露出大半片胸膛,脸上有些潮红,嘴唇红肿,眼里滑过懊恼及恼恨的情绪,双手掐成拳头,抵在兽皮上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后吐出一口浊气,倏地起身。
他将身上的魔法袍拉好,努力地忽略身体的异样,走到山壁前蜷缩着身体的金发青年面前,居高临下地看他。
“简……”海因斯捂着肚子,可怜巴巴地抬头看着他,头发、身体都沾上了灰尘。
看起来可怜极了。
简陆看到他这模样,又恼又恨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挫败,半晌才道:“伤着哪里了?”
海因斯缩起身,将脸埋得低低的,声音闷闷的,“很疼……”
简陆眉头跳了跳,有些粗鲁地弯身将地上像个可怜的受气包的某人抱起来,放到兽皮上,检查他的身势,发现背上一片血肉模糊的刮伤和撞伤,心里暗骂他活该,面上却绷得紧紧的,手中凝聚白光为他治疗外伤。
海因斯垂着头躺在那儿,略长的金色浏海遮住了他的眉眼,教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简陆给他治好了外伤后,丢给他一瓶魔药,“自己喝了。”
海因斯没动,维持着蜷缩成一团的姿势,活脱脱像个受虐儿一样。
简陆的眉头又跳了跳,心里恼得不行,恼怒到最后,又只剩下了挫败,最后只得道:“以后别再做这种事情了。”
“我忍不住……”海因斯的声音闷闷的。
简陆顿了下,突然抓起他的头发,将他的脸揪起,发现他的眼睛都红了,脸上又是委屈又是伤心,顿时无语之极,又有种气乐了的感觉,冷声道:“你还委屈了?”
海因斯别开脸不肯看他,用手捂住眼睛,闷闷地道:“简,看到你我就有反应,我忍不住,除非我不举……”
简陆真想说,如果想不举的话,他有魔药,保证一瓶下去,十年不举。不过他也知道,就算不举,也不能解决事情,特别是看他这副伤心欲绝的模样,简陆几乎想要仰天长叹,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他才是那个该委屈的人,可这人偏偏比他更委屈,仿佛自己才是逼迫了他又抛弃了他的那个渣。
“我喜欢你,看到你我就忍不住……情人之间做这种事情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简陆耐着心道:“我们不是情人。”而是兄弟!
“但在我心里,你是我喜欢的人,我想和你做情人,想对你做那些事情,想碰你……”
“够了!”简陆打断他,怕听到一些让他没法接受的事情,抹了把脸,万分疲惫地道:“先将药喝了。”人都砸到了山壁上,内伤一定很重,看他的脸都青白了,可偏偏任性地不肯吃药,简陆很想抽他。
熊成这样,不抽他抽谁?
海因斯也知道不能逼得太紧,这种事情要一步步地来,当下便也没再闹情绪,有些撒娇地道:“我现在疼得厉害,你喂我。”
简陆看他脸色白中透着灰色,连嘴唇都没了颜色,想来确实疼得厉害,只能叹气地将他的脑袋抬高,喂他喝下魔药,揉揉他的脑袋,说道:“睡吧。”
海因斯将脑袋枕在他腿上,双手缠上他的腰。
简陆额头的青筋突突地跳着,要不是看他疼得脸色发白、额头盗汗,他绝对要将他丢出去。
此时的海因斯,就像一个生病的可怜孩子,可怜巴巴地问,“简,刚才的事情你真的那么讨厌么?讨厌到想要杀我?”
“嗯,很讨厌!”他冷冷地道。
海因斯伤心极了,忍住痛,离开了他的腿,整个人都蜷缩成一团,发出闷闷的痛哼声。
简陆抓了抓披散在脸颊旁的头发,又揉了揉脸,走到另一边的兽皮上,背对着他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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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简陆醒来时,发现自己没有躺在巨龙柔软的腹部上。
他的视线往山洞里扫了一圈,看到无精打采地窝在角落里的那只巨龙,如果不是尾巴偶尔动一下,看起来就像在挺尸一样,可见昨晚的事情对他打击挺重的。
简陆磨了磨牙,还是走过去,伸手摸了下巨龙的翅膀,问道:“伤好了?”
巨龙发出一声有气无力的声音。
简陆听罢,拿出一瓶魔药喂他。
因为海因斯受伤了,所以今天简陆没有离开魔林深处,而是将昨天弄到的东西研究分类,顺便再研究虫壳和魔纹结合起来的魔法卷轴。
这天巨龙没来搔扰他,一直躺在旁边挺尸,整条龙都是没精打采的,简陆也不理他,径自研究,直到天黑,那条龙又变成了金发的俊美青年,脸上白惨惨的,一看就是受了不轻的内伤。
“喝药!”简陆拿出一瓶加了血魔花汁的魔药给他。
海因斯嗅到这瓶魔药里的成份,就不肯喝了,说道:“这东西你收着,我的身体强壮,不需要它。”
简陆被他气乐了,就算龙族的身体强悍,但是受了内伤一样会疼,逞什么强?
捏起他的下巴,简陆直接灌下去,等灌完后,看他满脸通红,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自己,简陆又有些心塞,很想说让他别误会,都一起长大的,怎么可能不关心他?但却不是那种关心……
正想着,金发青年又凑上来了,可怜巴巴地挨着他,低声道:“简,我真的很难过……”
简陆面无表情地坐在那儿,心说有老子难过么?认定的兄弟想和他搞基,不答应他就去死,简直就让他觉得人生失败之极,无缘见江东父老。偏偏他却又狠不下心丢开他,更没法坐视他受伤。
心软是病,得治。
可是治不好怎么办?
“简……”
金发青年得寸进尺地搂住他的腰,简陆想到他的伤还没好,忍下了。
“简,我什么都不做,你别拒绝好不好?”他哀求地说。
简陆脸上一片木然,直到他蹭进自己怀里,将脸搁在他劲窝间,恨不得将自己都塞到他怀里。就像小时候一样,每次受了伤就爱腻在他怀里,让他搂着他睡。
“简,我好疼……”他喃喃地道。
简陆叹了口气,揉揉他的头发,想说点什么,发现一切都是徒然,只能挫败地闭了闭眼睛,眼不见为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