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桓并没有劳师动众让迎接,吩咐随行的数万兵马自行返城郊大营后,一行人轻车简行,从东门而入。
府君大婚,消息已传至整个晋阳城皆知。
老百姓并不管什么诸侯争锋,只要不被波及,顶头上的天换了也就很快适应了。
实话说,卫桓麾下大军从不扰民,政令清明,又屡屡有仁政颁下,比前一任的通侯王芮实在好太多了,无需太长时间,就民心归附,颇得拥戴。
卫桓大婚,可谓晋阳一大盛事,自入城们开始,就不断听到议论,什么“大喜盛事”,“天作之合”之类的话语不绝于耳。
甚至偶尔还听到零星的“府君俊美如天人,姜大人好生有福气,……”
这说话的还是个女声,姜萱听了好笑,正瞄了卫桓一眼,谁知那人的女伴应了句,“是了,咱府君大人还生得高大,好生勇悍矫健呢,想必……”
想必什么没说,留下一段令人遐想的空白,关键是这女的语气还十分艳羡。
这会民风还挺开放的,这带颜色的话题果然古人今人皆热衷。
只落在姜萱耳中,骤不及防的,她双颊爆红,这什么跟什么啊?!
她下意识瞄了卫桓一眼,卫桓也凑巧回望,二人视线对上,她霍地把车窗帘子按了下来。
这距离,他肯定也听见了。
听懂了?!
不会的不会的,卫桓挺纯情的,当初卫生健康知识还是她让他找个老大夫询问清楚的。
这么含蓄的话他肯定没明白的!
姜萱双颊似有火烧,什么事儿这是?她抹了一把脸趴在软塌上,不许再想了。
……
卫桓听没听懂就不可考了,反正他脸上目光没见什么异样的,走走停停一个多时辰,州牧府就到了。
白雪纷扬中,古朴巍峨的州牧府外已开始悬挂红绸,一片素色艳红热炙,极醒目极喜庆。
非常强烈的色彩撞入视线内,姜萱非常真切的意识到,她和卫桓真马上要成亲了。
心跳加快,侧头和他对视一眼,忙不迭移开。
下了车,入府安置,大聘和请期马上就安排了起来。
婚期果然定在腊月二十三。
姜萱的工作渐渐就腾给其他人,她闲了下来,安心备嫁。
随着日子越来越近,她发现自己越发有几分紧张和忐忑了。
明明以前很冷静的,她甚至主动亲吻他,认真去考虑过到底什么时候成亲更合适。
可现在这冷静已一去不复返。
她想,这大约就是真正恋爱的感觉吧。
紧张,忐忑,隐隐夹杂着期待。
姜萱觉得,自己还是找点活儿干的好,这般闲着,太容易胡思乱想了。
程嫣却说:“还有几天就到正日子,还忙什么忙,我们这么多人还不够么?”
接着偷偷给她塞了一个布卷,口型,回去看。
然后眨眨眼睛就溜了。
什么玩意?
姜萱回去打开布卷一看,是一卷缎面卷轴绣图,看料子和手工都挺精美,不过卷首没绣图名。
她有些莫名,打开一看,立时睁大眼睛。
这是绣得非常精细的一幅室内行乐图,重重帷幕,一张褐色架子床,一个魁梧汉子将一个娇柔女子压在架子床沿,两人皆精赤,正在行那夫妻之事。
因绣得太精美,纤毫毕现,男子贲张的肌肉和女子似隐忍似欢愉的神情都十分逼真,某个合一的位置更是清楚分明。
这是一卷避火图,一路摊开大概能能十来幅。
姜萱一扯,就看了两幅,她“啪”一声阖上,脸上发热。
这是婚前教育来了?
是的,而且不止一份,隔天入夜贺拔氏和薄氏也一同来了,偷偷摸摸给她塞了书卷和绣图,并低声说什么,“……女儿家都这样,忍一忍就过去了,没事的。”
两位小舅母比姜萱还害羞,低如蚊呐说罢,忙忙走了。
姜萱抹了一把脸,把这些玩意统统扔进箱子里锁起来了。
本来还好,毕竟经历过上辈子,她也算一个甚有见识的人,但不经意间把卫桓的脸往那图上男子身上一套,她登时不自在起来。
到底还是有些羞臊的,所以她避着卫桓走了,让卫桓好几次溜过来都找不到人,十分之失落。
他也得了一个匣子,符石给的,不过符石认为外甥这么大了肯定懂的,没说什么,只让他回去看。
卫桓失望回到自己院子,洗漱过后临睡前才注意到这个匣子,无可无不可随手打开一看,眼神定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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