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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钰自顾在哪儿说个不停,顾微庭精神提得十二分足,竟还插不进半句话,在这阵比夏蝉吵闹的聒噪声中忆起车祸前看到的人物,心里有一丝慌张。

染了捞什子病的吕江年回来了,前先他怕败坏家声和自己的名声远走湖南治病,突然回来是病治好了还是打算破罐子破摔?

这颇费猜疑,吕江年没条理闹了一出事故,后者的可能性较大,或许是知道了自己得捞什子的病不是意外而是人为,刻下为逞报复的快意,名声不放在眼里了,那么在上海滩与他人结仇更深也无所谓。

吕江年眉目位置恶极了,昨日那么一撞,是打算把命给赔上,若将这事儿交给巡捕房去调查,会把金素娘姨给扯进来,金素扯进来恐就正投在吕江年的网里。

整件事情从头追究起来,是一桩刑事案,非是民事案。

吕江年头上加个和诱妓女的罪名,可这罪名盖不住他的脑袋,诱奸的结果是失败的,因为甄钰毫发无损。再有二人之前相处亲密,几次叫甄钰连苞嫁人,别人看在眼里,小打小闹,无大罪,奸不奸的全没个凭据,再以他的财力地位,吃几日牢饭,花点银子便能安然出来。

反观金素娘姨的所作所为,寻个有病的妓女到四马路勾引吕江年,害人得了这种病,加盐加醋一通,便能以略诱起诉告金素一个刑事的罪名。

略诱的罪名减轻不得,金素不是吃官司就是吃个监禁终身,哪一个都于金素不利,继续深究,甄钰也逃不过挂苞诈欺取财的罪名。

顾微庭表情凝重起来,甄钰念叨到后头,终于静下心来,将他衣角拖了一拖,问起车祸一事:“这……车祸是意外吗?”心里隐隐感觉不是意外。

顾微庭想瞒甄钰吕江年回来的事儿,见了问,口内不言,捂着脑袋,装个头疼欲裂,脑筋的伤发作了,呻吟不住,甄钰虎急急凑上脸去观看:“你、你别吓唬我。”

顾微庭停止呻吟:“你不吻吻我么?”

“为何要吻你?”甄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