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见骊深深吸了口气,板起脸来,认真说:「姬昭,你再胡说我真的要生气了。」
「咦?原来你现在还没生气?在假装生气骗叔叔吗?可真不是个乖孩子啊。」
顾见骊气得胸口起伏,刚要脱口而出的「姬狗」还没说出来,就被姬无镜堵住了嘴。姬无镜尝吻得肆无忌惮,顾见骊却委屈地欲哭无泪,使劲儿去推姬无镜。
他嘴脏!
似乎知道顾见骊心中所想,姬无镜的动作忽然停下,他凑到顾见骊耳畔,舔过她的耳垂,声音低沉沙哑:「不脏,都被叔叔吃进腹了。」
这一日余下的时候,顾见骊就没怎么搭理姬无镜,跑到后院去找姬星漏和姬星澜玩去。直到晚上姬星澜和姬星漏也要睡觉了,顾见骊才往前院去。
季夏在宝葫芦门停下来,说:「夫人,我按照您说的去盯着了。罗姑娘收拾了东西已经离开了玄镜门。只她一个走的,纪大夫还留在玄镜门。」
顾见骊点点头。风有点大,她扯了扯身上毛茸茸的斗篷,望着天际挂着的一轮圆月,若有所思。
季夏隐约知道罗慕歌昨日来的时候和顾见骊起了争执,罗慕歌走了之后顾见骊还哭了很久,直到姬无镜回来才把顾见骊哄好。不管怎么说,罗慕歌让主子受了委屈,理应报复回来。可是……
季夏试探着问:「夫人,您打算怎么办啊?」
顾见骊在原地立了一会儿,什么也没说,摇摇头,让季夏去歇着。她不是个任人拿捏的性子。有些事情,她可以大气的包容,可有些过了火的欺淩,必然要讨回来。
可是罗慕歌是姬无镜的师妹。
「季夏。」顾见骊喊。
季夏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闻言,又折回来走到顾见骊面前。
顾见骊垂着眼睛,吩咐:「明日回王府给父亲过寿的时候,你与周管家说一声,让他暗中派人盯着罗慕歌,至少掌握了她的行踪。」
「是!一定给您办好了!」季夏的眼睛亮晶晶的。
顾见骊走进里屋,看见姬无镜还没歇下,他坐在窗边顾见骊平常用的书桌旁,正在写字。
顾见骊立在门口,一动不动地瞧着姬无镜许久,觉得有些古怪。过了好半天,她才明白心里那股古怪是怎么回事。她慢吞吞地将斗篷解开,挂在衣架上。
姬无镜直到将最后一个字写完,才搁了笔,抬眼瞧顾见骊,问:「你那是什么表情?」
顾见骊一边朝他走过去,一边实话实话:「第一次见你握笔,不太习惯。」
姬无镜嗤笑:「顾见骊,你什么意思?以为叔叔不识字的?」
「我没那个意思。」顾见骊走到他身边,望了一眼桌面上字迹未干的字迹,问:「这是……药方?」
她望向姬无镜的目光更觉得惊愕了:「你还会开药方?」
姬无镜再次嗤笑,用弓起的食指关节叩了叩桌面,不耐烦地说:「明天去抓药,每晚喝一碗。」
顾见骊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这是给她的药。她问:「给我的药?什、什么药?我怎么了?」
姬无镜视线下移,落在顾见骊的小-腹上,说:「给你调经血紊乱的。」
「你!你!」顾见骊向后退了一步,瞪着姬无镜,除了色厉内荏的一个「你」再说不出别的来。
姬无镜握住顾见骊的手腕,将她拉在腿上,他的手掌覆在顾见骊的小-腹上,阴阳怪气地叹了口气,才慢悠悠地说:「要嘛几个月来一次,要嘛一个月两次,这么紊乱怎么生闺女啊。」
顾见骊缓慢地眨了下眼睛,安静地望着姬无镜的侧脸,视线凝在他左眼眼尾下的泪痣。
姬无镜撩起眼皮瞧她,说:「顾见骊,我要闺女,长得像你的。」
顾见骊不吭声。
姬无镜把脸埋在顾见骊的胸口,又叹了口气,拖长腔调闷声闷气:「我要闺女。」
顾见骊忽然觉得姬无镜这动作有些眼熟,像极了姬星澜抱着她撒娇要糖吃。顾见骊眨眨眼,再瞧着埋首在她怀里的姬无镜,心里竟生出了一种古怪的感觉。她竟然觉得姬无镜可怜巴巴的。她动作又熟稔生涩地搭在他的肩上,熟稔是因为她常这样哄姬星澜,陌生是因为她第一次这样对姬无镜。
她轻轻拍了拍姬无镜的肩膀,没什么底气地嗡声嗡气答应:「好……」
姬无镜悄悄弯唇。
第二天,顾见骊为了回王府给父亲过寿,一大早起来梳洗打扮,认真仔细得很。姬无镜昨日得了好些便宜,今日也没任性,顾见骊喊他起来,他便起了,一点不耽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