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见骊将兔子喂给姬星澜。姬星澜一边吃着糖,一边弯着眼睛冲顾见骊笑。顾见骊让姬星澜坐在她的腿上,将她松散的丱发拆了,窍指拢过,重新给她紮起。
看着顾见骊和姬星澜亲密无间的样子,一旁的叶云月心里不太舒服。不是都说小孩子最健忘吗?顾见骊离开了一个半月,姬星澜几次失望地掉眼泪,怎么她一回来,姬星澜就扑进她怀里去了?
姬星澜吃完一颗糖,又伸手去拿第二颗。
叶云月忽然笑着开口:「澜儿,我不是与你说过吃太多疼会牙疼吗?」
姬星澜的眉头揪起来,看看手里栩栩如生的小白兔,又看看叶云月,又扭头望向顾见骊。
季夏阴阳怪气开口:「吃两块糖就会牙疼?云月你是大夫还是自己吃两块就疼了?那你牙齿也太不好了吧。」
叶云月今日已经被季夏呛了很久,她再也无法忍下去,怒道:「季夏,你一个奴才是把自己当主子了吗?主子没说话你就这么多话!」
「是,我是奴才。可这屋子又不是只有一个话多的奴才。」 季夏翻了个白眼。
「我都是为了澜姐儿好!良药苦口忠言逆耳,为了哄澜姐儿开心不顾她的身体才是错的。我不觉得我说错了什么,今儿这事儿拿到谁面前我都不是没理的那个!」
姬星澜有点害怕,无辜地望着三个大人。
「叶姑娘。」 顾见骊终於看向叶云月。
叶云月绷起神经,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等着应对。
「出去。」 顾见骊只是这样轻飘飘的两个字,就转过头,继续给姬星澜紮头发。
姬星澜悄悄把捏在手心的糖塞进嘴里,小腮帮子鼓起来。
叶云月一下子泄了气。还不如训斥她几句。起码训斥代表在意和生气。这算什么?这是十足的轻视,连句话都不想跟她说,是真正看不起她。
叶云月咬着牙,愤愤走出去。她告诉自己再忍一忍。反正要不了多久,姬玄恪就会回来。顾见骊和姬玄恪本来就不清不楚的。这辈子,她再从中推波助澜,喜怒无常的姬无镜定然不会再留着顾见骊,说不定还会亲手杀了她!到了那个时候,就是她的好机会……
姬星澜小声问:「她生气了?」
「没有,她有她的事情要去做。」 顾见骊随口说。
「哦!」 姬星澜年纪小,也不多想,转头就给忘了。
回去的路上,季夏愤愤抱怨着叶云月。她叹口气,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看不上她,看见她就烦!」
顾见骊说:「我瞧着她对星澜也的确是上了心的,将星澜照顾得也不错。」
过了一会儿,顾见骊想了想,又说:「可是她初衷不对。若是星澜知道,小姑娘要伤心掉金豆子的。」
「对对对!她就是利用四姐儿呀!您可千万别太心善了!」 季夏忙说。
顾见骊对季夏逗笑了,她笑着问:「那个叶云月怎么把我的季夏气成这样了?」
「我是怕您心善被她给骗了啊!她一看就是婚后生活不幸,扭头来找五爷。可不能让她得逞踩在您头上。」
「随她闹吧,不碍事的。」 顾见骊浑然不在意的语气。
季夏仔细揣摩顾见骊的意思。难道是说叶云月这种小喽喽不值得主子出手?也是,她的主子可是连皇帝都敢宰的人。区区一个叶云月哪里值得主子屈尊动手?所以这个时候,事情就得交给她来办。季夏悄悄下定决心,一定把叶云月的事儿办好,不丢主子的脸!
顾见骊和姬无镜回来,广平伯府里其他人络绎不绝地送来礼物。若不是姬无镜不喜别人踏足他的住处,这些见风使舵的人定然踩破门槛。
天还没黑下来,姬无镜就睡着了。顾见骊立在里屋门口,瞧着床上的姬无镜,皱起眉。她算了算日子,明白姬无镜体内子蛊的效用开始减弱了。
她摆摆手,让季夏下去。自己拄着拐杖,慢吞吞地朝床榻走去。她尝试着左腿用力,可是很疼,只好放弃。她费力走到床榻,在床边坐下来,弯下腰来,托腮望着姬无镜。
许久之后,姬无镜仍旧阖着眼,却懒洋洋地开口:「顾见骊,你又被叔叔的美貌勾了魂儿。」
顾见骊无声摆着口型说:「臭不要脸。」
然后她才出声说:「我不想再看见叶云月了。」
姬无镜扯起眼皮,半眯着眼望向顾见骊,声音里带着几分慵懒的低沉倦意,问:「谁?」
「叶云月。」
姬无镜皱眉,不耐烦:「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