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 / 2)

耿征裕看妹妹一脸坚持,也不好再推了:“你要这样说,那我就厚脸皮收了,以后有要帮忙的,可不能把小哥当外人啊。”

耿霜泠笑着应了:“行,绝对不和你客气。”又对着刘亚男说,“亚男姐,你瞧瞧你老公,上赶着给妹子做牛做马,你心疼不?”

李亚男也笑:“我不心疼,他自己愿意,我心疼什么。反正米是落在自家碗里,帮你也是帮自己,以后我们家有事,难道你会不帮忙?”

顾毓铮看得心里一阵羡慕。

要说兄弟姐妹多了,争执不断、兄弟阋墙的事多,但相互扶持,共同进退的更多。

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这种感情是自己这帮独生子女满地爬的一代羡慕不来的,不过也没关系,自己家这一群一起长大的表兄弟姐妹和亲手足差别也不大,一样可以相亲相爱的嘛。

耿征裕笑着说:“小妹和以前不一样了啊,一出手就这么多钱,我看你生意挺火的,你和我说说,是不是真那么来钱?”

“确实来钱。”耿霜泠点头,“我也想过了,虽说做生意不稳定,但来钱确实是比工资快多了,现在大家家里都不宽裕,我有了机会就多挣点,万一有个什么事也能应急。也不知道能赚到什么时候,走一步看一步吧。”

耿征裕听了有些意动:“你说我要是也做生意,有没有什么出路。”

“你不是在厂里干的好好的嘛,我听妈说你都已经是班组长了,怎么,家里缺钱了?”耿霜泠疑惑。

提个班组长也涨不了几块工资啊,耿征裕苦笑。

钱这东西,什么时候都是缺的。

家里这么多人住一起,房子看着不少,可还是挤得满当当的。真论起来,虽说现在大家都有地方住,可房子的产权是耿外公、耿大舅和耿二舅三个人争取来的,也是登记在他们名下的。说到底,自己这些人,都是占了父母和哥哥们的光,要是可能,他也想赚一间自己的屋子。

自己年纪也要上三十了,老婆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将来孩子出生,都是花钱的时候,要是有路子,他当然想多赚点。

眼看着社会风气也有些变了,以前只要日子能过下去就是好事,现在谁不想过得更好更舒坦点?

就是自己能受得了,也不忍心让老婆孩子一起跟着吃苦不是?

耿霜泠沉默,耿征裕的顾虑她完全能理解,可自己这生意也是稀里糊涂就上了的,一时也拿不出什么主意。

不过好歹最近对生意上的事上的心比较多,又有秦家夫妇不时提点几句,她总还是有点心得。

“生意想要赚钱,总归离不了三样。第一,是看大家想要什么。买家的心思猜对了,不愁东西卖不出去。第二,是看你能做什么。没有条件拿不到原材料,或是拿了材料做不出东西,那说什么都是白搭。还有第三,是看你喜欢什么。咱们总归是有正经工作在身的人,空余时间做生意可是累人的很,不是自己喜欢的,很难坚持做下去。”

这些话道理上是没错,耿征裕也没什么要反驳的,就是第三点:“你们女同志就是想得多,谈什么喜欢不喜欢啊,不犯法、能赚钱就是最大的坚持动力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小舅:我也想要小钱钱(?﹃?)

耿霜泠:问你外甥女去……

顾毓铮:真的吗?听的我?╰(*°▽°*)╯

作者:呵呵,你信吗?

读者:信!

☆、第21章 行动

是啊,现在大家都穷, 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 能赚钱改善生活就是大好事。

看在钱的分上, 有什么坚持不下去的?又不是后来, 一个个的找工作还谈什么兴趣爱好, 现在可是讲究“做一行爱一行”的时代。

刘亚男补充说:“你是不知道, 你小哥的那个朋友,我们都叫他张二那个,前段时间去了趟广东扛回一麻袋衣服, 没多久就卖完了,找你小哥喝酒的时候跟他说了,赚了小一千呢,可把你哥给说得心痒痒的,回来想了好几个晚上就和我说也想去广州深圳转上一圈。”

耿霜泠没话好说了,也难怪耿征裕会沉不住气。

身边人一个两个都开始做生意赚钱了,他又怎么会甘心自己被落下?

总觉得这事有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刘亚男又说:“他说要做生意, 我倒也不是反对,就像小妹你这样,单位里挂着,私下里咱们辛苦点,能多赚点也是件好事。我爸也说了,现在市里面开会,说的都是如何提高老百姓生活水平的事, 只要大方向不走错就能护着我们,现在找不准的就是做什么好。”

这确实是个问题,耿霜泠迟疑道:“我也听人说去广东拿货卖是挺赚钱的,实在没什么主意的话,要不小哥也试试?”

耿征裕面露苦色,还没出声又被刘亚男给抢过话头:“霜泠你是知其一不知其二,这广东的钱哪有那么好赚!”

这话新鲜,顾毓铮也瞪大了眼睛听。

不论是前世后现在,只听人说广州的货有多抢手,东西利润有多高,下得了决心做生意的都想干这一行,怎么到了小舅妈这里就不是好事了?

刘亚男解释了下。她父亲是市里公安局的副局长,这方面消息多。

广州作为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比起于水这个小城市来说,确实是繁华富裕,然而随着无数淘金者的蜂拥而入,危机也逐渐展现。

八十年代,什么样的人最想南下找机会?没工作、日子过不下去的人。

这些人里,不乏一些有勇有谋却因为出生或是成分等各种原因走投无路想要拼搏一把的人,但也夹杂了不少在家乡不务正业、想靠着投机倒把挣钱的。

第一种人没什么好说的,主要是第二种人,心黑手狠,坑人没商量。耿征裕人生地不熟的,没头没脑跑过去,万一就被坑了呢?

况且,南下这一路,现在的火车条件很差,个人出行很难买到票,就是买到票上了车,也不一定有座位,有些人就直接往车厢里的地上或椅子下一缩,几天几夜的路程下来,糟的不是一般罪,整个人都能脱了形。

更糟的是就算是肯遭罪,身上又是钱又是货的,一路上也是凶险万分。

“我爸说,前些年拨/乱反正,社会上残留了不少不安定分子,这两年,随着经济形势的变化,一小部分人开始富裕起来,那些人就又开始作乱了。我们于水这边地方清净还不算明显,就是多了些小偷小摸的,那些大城市就严重多了,往南边去一趟,身上的钱被偷的有,好容易到了地头拿了货回来被抢的有,还有半路糟绑架的,真是……你说你小哥都是有家有业的人了,又不是没工作挣不到钱,我能让他冒这险?”

顾毓铮听得咋舌,世人都喜说好不说坏,大多只提跑货赚钱,却不说背后存在的巨大风险。

当初那帮南下发财的人,可真是福大命大,前世的时候好像是隐约听谁说过去广东批货路上被抢劫来着,还以为就是个案,却原来是猖狂到这地步了啊,那小舅确实不能去,眼看着就是要当爹的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