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是急缩后仰,避免一刀两半地危机,可萧布衣刀锋过处,还是从他额头划到了胸口!伤势或是不重,可半空亦是鲜血喷洒!
萧布衣人在空中,本来如龙腾之猛。可是只吸了口气,身子翩翩,如同凤舞九天,枪头爆射而出,擦萧布衣身侧而过,只将他的衣襟打个破洞!
萧布衣长刀挥出伤了罗士信,左手一探,却已经抓住了枪杆,刀光再闪,刹那间劈出七刀。已经将罗士信的枪杆削成八截。萧布衣挥刀之际,手中握着一截枪杆弹出,已经**罗士信的肩头!萧布衣空中尚有变化,左掌一翻,已然击到罗士信的胸口。
萧布衣这一掌蓄力重击,罗士信饶是体格如牛,却也被击的倒飞而出,狂喷一口鲜血,等到落在地上之时,已如血人般。
他们交手过招快捷。空中分出胜负,罗士信已然身负重伤。这一刻地功夫,他被萧布衣一刀从额头劈到小腹,鲜血淋淋,又被萧布衣伤了肩头,掌击胸口。内伤外伤极重。站立在地上之时,已经立足不稳。
萧布衣却是并不收手,落下之时长吸了口气,运劲在臂,只想一刀斩了罗士信!
罗士信要杀,萧布衣在出手之际已经想清楚这点,他少有如此动了杀机地时候。因为萧布衣已然明白,此子若是不杀。今日往后。不知道要给他添多少的麻烦。
萧布衣虽然动作快捷,抢占襄阳后。一路顺江南下,可在杜伏威那里却遇到了阻碍。杜伏威破高邮,奇袭历阳,凭江和他对抗,固然是因为在江淮根深蒂固,却也是因为罗士信突然加盟的缘故。
罗士信和裴行俨在鹊头镇对阵,萧布衣每日在东都都是皱着眉头,他不明白罗士信这人为什么喜欢和他作对,可罗士信无疑是个难缠的对手,但他和罗士信其实不过一面之缘而已!他和徐世绩、杜如晦定下计策,让裴行俨和罗士信僵持,却是采用离间计分化杜伏威和罗士信,他们计谋成功,罗士信不知下落,萧布衣每次想及此人的时候,都是百思不得其解。
今日萧布衣算计瓦岗,策略其实早在李靖攻打黎阳前就已经想好,所有的步骤环环相扣,只想将李密困住,然后早日逼崩瓦岗,翟让离开在萧布衣的算计之中,是以早早的亲身在鹊山等候。
单雄信果然没有让萧布衣失望,带着旧主赶赴瓦岗,可罗士信遽然杀出却是出乎萧布衣地意料,他山上看地清楚,早见到快马过谷,认出是罗士信。见到罗士信钻入牛车之下,是以挽弓静候。可脑海中却是想着,罗士信怎么会和李密在一起,这人到底要做什么?
罗士信在鹊头镇已给萧布衣制造了不少的麻烦,萧布衣一想到他若是刺杀翟让,难道是和李密联手?如果李密得了罗士信,再战瓦岗又是凭添了不少变数,念头转到这里,萧布衣再不犹豫,出箭出刀再不迟疑。
可罗士信毕竟不是泛泛之辈,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萧布衣重伤了罗士信,脚尖落地,再次纵起,挥刀扑向了罗士信!
只要三招,定能杀了罗士信,萧布衣心中暗道。
刀光一闪,罗士信重伤之下,长枪已失,更非萧布衣地敌手,可不甘心坐以待毙,身子倒地一滚,躲开了萧布衣的一刀。可二人距离又近了很多,萧布衣长刀去势正畅,才要连环砍过去,遽然心头凛然,心悸狂跳,大喝一声,挥刀劈出,光芒怒增。
他这一刀劈的不是罗士信,而是那个赶着牛车的樵夫!他蓦地察觉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自己只以为是那只黄雀,没想到后面还缀着只恶鹰,而且已然动!
伴随着萧布衣的惊天一刀,单雄信已经大声喝道:“小心背后!”
萧布衣和罗士信恶战,落足之地就在樵夫身边不远,二人打的惊天动地。樵夫不知道是吓傻还是惊呆,哆嗦不能动,别人只以为他连逃命的力气都没有,可这时候爹死娘嫁人,个人顾个人,无论萧、罗、单、翟局中之人,还是一帮逃命惊吓地盗匪,谁又会关心到一个樵夫地死活?
但偏偏是这个樵夫在萧布衣落地之时,伸手拔斧。一斧砍向萧布衣的背心!
单雄信见状大惊,几乎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樵子怎么会有如此的胆子,难道他了失心疯不成?单雄信一直都在观战,饶是武功高强,也是看的心惊肉跳。到萧、罗二人激战已然分出胜负之时,不知道心中是喜是忧,萧布衣是他的敌人,上次两军鏖战中,见到萧布衣大展雄威。千军万马之中几乎射杀了王伯当,实在是威风凛凛,让人心折。
两军交战,无论生死,勇者总是让人钦佩,单雄信虽是盗匪,可义字当头,素来佩服英雄,不然当初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赠马给张须陀,当初萧布衣大破瓦岗寨。饶过他一命地时候,其实已经心存感激。方才萧布衣出箭又救了翟让一命,单雄信心中地感情天平已然倾斜,暗想李密想杀老寨主,萧布衣却来救,这种仁义可想而知。但他毕竟还对瓦岗感情极深。从情理上一时也不会投奔萧布衣。可见到萧布衣生死关头,还是忍不住地出言提醒。
可樵子实在是静若处子,动若脱兔,拔斧砍出光电火闪,不过是在转念之间。单雄信示警还是稍晚,萧布衣却在他示警之前已经转身出刀,如此一来,他的示警反倒有些多余!
萧布衣能察觉危险实在是因为他的警觉、触觉、观感在激战之中。都已经挥到巅峰的地步。
风吹草动。落叶有声,都已被萧布衣清清楚楚的察觉。是以他过招虽是凶险无比,却还是从容不迫的化解罗士信的杀招。
他落地之时,心中不安,陡然觉察到身边危险遽增,有那种被暗中猛兽窥视之感。危险就在后方,那里有谁?有那个樵子!想到这里地时候他毫不犹豫地回砍!
樵子可疑,这时候这种地方动乱之极,樵夫出现的是有问题,单雄信对此怀疑,萧布衣当然也是如此,可他转瞬被罗士信吸引,一直忽略了这个樵子。
樵子是谁,竟然有如此地心机,一直忍到现在才出手,他又是如何知道自己的行踪?只是所有的疑问还是快不过萧布衣的一把单刀!
无论如何,威胁他性命之人,定然出手铲除,再没有半分犹豫的可能。
当的一声响,单刀斧头相撞,单刀已经折成两截!
萧布衣出刀之际,已经看清对方的一张脸,不由心头狂跳,一个声音心中高叫,偷袭他的竟然又是,符、平、居!
一张略显呆板的脸,却是掩不住符平居的翩翩风采。符平居是个很奇怪地人,他或许混在人群中,都是不能被人觉察,可只要出手的那一刻,众人瞩目。
他一斧劈出,别人都忘记了他的相貌平常,只觉得他的神采飞扬,不可一世,他一斧本来出乎不意,暗想断然将萧布衣打的筋断骨折,没有想到他只是一出手,萧布衣几乎在同时反应过来,萧布衣一刀之凌厉,照的符平居脸泛寒光。
符平居一斧凌厉非常,本来觉得萧布衣再也躲避不过,没想到他反手劈刀,玉石俱焚,全然不顾自身地性命。符平居只怕招式用老,就会被萧布衣砍成两半,电光火闪地功夫,斧头稍偏,已经击中了萧布衣长刀的侧面!
萧布衣手中之刀乃綦毋工布所炼,刃口处锋锐非常,可再好的利刃,侧面也是弱处所在,符平居经验老道,一招就断了萧布衣手中的兵刃,他不退反进,贴身进掌,击向萧布衣的胸口。萧布衣几乎没有犹豫,左手及时护在胸口,右手弃刀,只是一摆,数点寒光已经怒射符平居的小腹。
符平居没有想到萧布衣应变如此之快,他似早知道萧布衣的暗器,见萧布衣右手下垂,整个身子已然前冲飘起,几乎平行的射向萧布衣,数点寒光均是打在空处,可他出手不停,又是两掌击在萧布衣地胸口。
他掌力浑厚,天底下也就只有道信敢肉身接他一击,再不还手,这三掌下来,势若开山般,惊天动地,旁者见到,无不动容!
萧布衣却只是缩掌在胸口,护住心脉,脚尖连点,倒退如飞。符平居三掌击在他手上,他手骨欲折,胸骨要断,可竟然尽数挺了下来,只是脸色红地滴血,在符平居的狂击之下,他竟然无还手之力。
萧布衣硬挺死抗,符平居却是暗自心惊,只觉得一掌掌下去,这个萧布衣有如深山老竹一样,颇有韧性,每一次一缩一退,都能化解了他大半地力道,据他所知,易筋经有九重,修炼到这种境界,已像是能够移脉换髓,萧布衣不过四年的光景,怎么能练到这种程度?符平居心中凛然,只想机会稍纵即逝,定要将萧布衣毙在掌下,二人一退一进,已然到了罗士信的身旁。罗士信怒喝一声,已然出手!
萧布衣慌不择路,只有倒退的一条路,听到罗士信呼喝,心中大寒,暗想只要罗士信挡上一挡,自己要被符平居缠住,活命无望!
罗士信失去长枪,赤手空拳,却是不放弃这个机会,双手一圈,萧布衣擦身而过,罗士信却是抱住了符平居!
这一招实在出乎太多人的意料,就算符平居都是没有想到。罗士信怒吼道:“快走!”他话音才落,已经仰天倒了下去,嘴角溢出鲜血,他当然也是拦不住符平居!萧布衣闪念之间,终于转过身来,脚下稍有踉跄,转瞬间如御风而行,径直向山上奔去。
符平居眼中闪过厉芒,却是并不舍弃,尾随萧布衣而去,二人身法奇快,只是弹了几下,就到了山腰之上,再是一晃,已然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