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程征是个老派文化人,最是要面子,沈家不肯娶他女儿,他除了讲道理讲得脸红脖子粗外,什么也干不出来。魏淑英倒是肯闹,可势单力薄,闹了也没用。
两家人日日在大队办公处耗着,愁得大队长和支书一看见他们就头疼,拉着谢昭去救场。魏淑英还突发奇想,想叫身强力壮的谢昭帮手。还好程征尚有几分理智,直接喝止了她。
程遥遥知道这件事后无语了半天,对谢昭耳提面命,不准他再管程家的闲事。连谢奶奶也道这一家子拎不清的,少沾惹为妙。
这些天,程征一家三口就住在谢家隔壁,却跟程遥遥一次面也没见过。谢昭只时常送些吃食过去,不做停留。
想到这儿,程遥遥止不住地想笑:“那碗田螺和凉拌菜都送过去了?”
她让谢昭送的那些食物都是冷的辣的,小产后的程诺诺一口都碰不得,偏偏周到得让村里人无话可说。
这是瞒着谢奶奶耍的小花招,谢昭自然不会戳破,只亲亲她脸颊:“小妖精。”
程遥遥笑得狡黠又得意,看得谢昭心中一动,像被小猫爪子挠了一样软软的,痒痒的。程诺诺对她做的恶事杀一百次也不为过,她倒好,小小报复一次就得意成这样。
谢奶奶难得不在家,偌大宅子里只剩程遥遥和谢昭两人。午后时光悠长,谢昭提议回屋午睡。程遥遥回想起上次两人独处的经历,表示自己一点也不困,只想在院子里待着。
犟犟早趴墙头上,晒着太阳睡懒觉了,怎么叫也不下来。程遥遥硬是把吃饱了犯困的怂怂闹起来,捉着它两只前爪教它跨板凳。怂怂耷拉着眼皮,任由程遥遥折腾,一放下就软绵绵化成一滩。
“怂怂你起来!”
谢昭替怂怂求情:“放它睡觉吧,今天进城累着了。”
程遥遥只好松开小胖狗,又跑去菜地边浇水,给鸡食盆里也添了一回水。当着谢昭的面她也不必回避,抬起指尖,灵泉便源源不断注入食盆里。
什么事都做完了,程遥遥再也磨蹭不下去,谢昭还黏在她身边,跟只大狗似的磨着:“妹妹,回屋吧。”
程遥遥脸都红了:“我不回!你能不能想点正经事!”
谢昭一本正经接下去:“回屋复习。”
“……”程遥遥一口气没上来,扑到谢昭身上就要挠他,被谢昭一把抱了起来。
程遥遥扑腾着,压低声音道:“你放我下来!别闹了,热得很……”
说话声被吞入唇齿间。
犟犟忽然“喵嗷”一声跳起来,隔壁传来重物落地的声响。
程遥遥瞬间僵住,只见犟犟弓着背对墙头那边直哈气,墙头的南瓜藤哗啦啦晃动,被扯断了一片。
程遥遥吃了一惊,看着谢昭:“是谁?”
看着谢昭眼底闪过的冷意,她也反应过来。她在谢家住了这么久,银桂婶子一家都是正经人,从没干过扒墙头这种事。何况现在是上工时间,银桂婶子一家都不在家,程征两口子和沈母这会儿也在大队上,会扒墙头的自然只有那一个。
第190章 灵泉(打极品,可跳
院子里一时无声,只听见隔壁传来板凳倒地和碰撞的声音,南瓜藤簌簌晃动,被扯坏了好些。
谢昭几步上前,攀上墙头看了一眼。
程遥遥担心道:“是谁?”
谢昭擦擦手上的灰尘,道:“别怕,是程诺诺。”
程遥遥这才松口气。要是程征两口子或银桂婶子一家人,她还有些担心。要是程诺诺,她反而不怕了。
程遥遥神色复杂:“程诺诺她不是病得起不来了?还能爬墙?”
谢昭眉眼里笑意敛去,化作冷意:“死不悔改。”
橘白小肥猫溜溜达达跑到程遥遥跟前,毛茸茸尾巴邀功似地拍打着地面。
可惜没人夸奖它立下奇功,程遥遥看见它肉爪爪尖上都是血迹,批评道:“犟犟你学坏了,挠人挠得这么狠。”
“嗯!嗯!”犟犟扬起小胖脸,理直气壮的模样,指甲在肉垫里伸伸缩缩。
怂怂也颠颠跑过来,正好被它一爪子掀翻,还按着头,只能翻着肚皮蹬着腿嗷嗷。
谢昭言犹在耳:满月后就会凶的,会凶的,会凶的……
程遥遥看着这一幕,再看谢昭一眼,谢昭第一次回避了程遥遥的眼神。
程遥遥捧着他的脸:“谢昭,你看着我的眼睛!”
急促的拍门声解救了谢昭。
“程遥遥,开门!你开门!”
程遥遥挑了挑眉:“啧,我还没找她算账,她倒自己打上门来了。她疯了?”
程诺诺的确气疯了。她双手猛砸谢家大门,满是伤口的手砸在老旧坚硬的木门上,又磕破了好几处。她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似的,涨红着脸拼命砸门。
门猛地从里面被拉开了,程诺诺一时不查,整个人都扑进门去,小腹重重磕在门槛上,登时惨叫起来。
程诺诺虾米般蜷缩在地上,肚子里刀凿斧劈似的疼,一股热流又涌了出来,眼前阵阵发黑。
好半天,她才看见程遥遥居高临下地站在她面前。
程遥遥不过家常打扮,不施粉黛,往那儿盈盈一站,仍美得能人炫目。那双桃花眼里,盛满了她最痛恨的傲慢与天真。高大英挺的谢昭站在她身侧,一副保护者的姿态。
一只橘白色小肥猫和小胖狗蹬蹬蹬跑到她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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