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2 / 2)

朱太后听完她说的那些事情,只悠缓道:“也是太久没听过这么复杂的事情了,真真是绕得哀家头疼不堪。”

她说着,嬷嬷忙上前去给她揉捏太阳穴。

元氏红着眼睛跪在她的面前,见她分明高高挂起,不想管闲事的模样,忍着辛酸道:“太后娘娘,民妇也不想令您为难,只是我与我儿从前便一直为您办事,您不能……”

朱太后忽然睁开了眼睛,看向她,“不能怎样?”

元氏低声道:“不能过河拆桥啊。”

朱太后抬了抬手,嬷嬷便自觉退到一旁。

朱太后起身,走到了帘子外,露出了一张并不年轻却妆容精致的面容。

“妹妹呀,哀家从没有忘记过你为哀家做过的事情,快些起来吧。”

朱太后亲自将元氏扶起。

元氏道:“太后娘娘,臣妇也不想令您为难……”

朱太后笑着拍了拍她的手,道:“不为难,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圣意难改,不过哀家令人将你儿子半路上偷出来就是了,日后虽然会见不得光一些,不过好歹还是能衣食无忧的。”

元氏连忙点头,能得到这样的结果,她已经满足了。

连过了几日,宝婳都不曾听见府里传来半分有关梅衡的流言。

似乎根本就没有人在意到这么个人,又似乎被谁刻意压制下去。

总之风平浪静的模样,让宝婳都忍不住渐渐安心下来。

她这一安心,难免便想到了柳氏。

这日下午,宝婳便拽着梅襄的袖子,愁眉苦脸地说了这件事情。

“二爷,你怎么会订过亲呢,你这样,叫婳婳心口好疼。”

她恹恹地作出难过的模样,生怕他看不出来,也怕他说出曾经喜欢过柳氏之类的话。

梅襄乜了一眼她那做作的模样,“你还被梅三看了身子,我说什么了吗?”

要不是他冲进去把她抢出来,她指不定已经天天迷醉在了梅衾怀里,哪里还记得她的二爷在哪里?

宝婳脸微热。

虽然她也喜欢过三爷……

但,但她觉得二爷还是她一个人的比较好。

“二爷……”

她见他看着书,分明不想理她,便像个小虫子一样往他怀里窜。

窜得他书都拿不稳,只能掐着她的腰,恶狠狠地瞪着她。

“白日这也不许那也不许,却偏偏要来惹人生出火气来……宝婳,你真当二爷是个好脾气不成?”

宝婳却管不得那么多,手臂紧紧揽住他的腰,语气甚是不安,“二爷快告诉我,你和大嫂的事情……”

梅襄挑起唇角,眼中掠过一丝满意之色。

还真不怕她不吃醋……

“二爷为什么要说她是个可怜人,婳婳不可怜么,二爷都没有这样说过婳婳……”

她蹭着他的胸口不依不饶恨不得走这儿辟个口子出来,叫自己一头钻进去。

梅襄扯开她,发觉自己整理得一丝不苟的衣服都被她蹭得像个咸菜干一样。

他想到了柳氏,笑意亦是收敛几分,丢开手里的书,将宝婳往怀里带了带。

“她从前确实是我的未婚妻……”

只是那时梅襄的病还未好。

在他病情最重的时候,她就上门来主动向他提了退亲。

柳氏姓柳,和梅襄的母亲那边也是有些干系。

只是分支不同,他母亲那一支辉煌过又没落了,而柳氏那一支却一直稳当得很。

定了亲,自然也是看上了宣国公府这块牌匾。

早些时候,元氏与梅衡便没少与梅襄作对,梅衡看上了柳氏,一半是为她的姿容,一半也是为了从梅襄手里抢夺东西。

起初柳氏被家里人打了一顿,也并没有松口答应与梅襄退婚,后来为了她哥哥能多分些家业,她才松了口。

然而她的哥哥在分家之后,却拒绝认她这个妹妹,因她换婚,爱慕虚荣的名声传了出去,多少会损坏他家名声。

这让柳氏的一番付出,分文不值。

后来她嫁给了梅衡,得过一段时日的宠爱,很快便被梅衡抛到了脑后,甚至要为梅衡牵线,引其他女子来伺候梅衡。

她来解除婚约的时候,梅襄提出过要帮她,却被她拒绝了,他若插手,她的大哥就很难再多得一份家业了。

梅襄那时并不讨厌她,虽迟疑过,但最终仍是成全了她。

他那时还年纪不大,远不及如今,心思虽冷漠,但被自己的未婚妻子抛下,也不是真的一丝情绪都没有。

“她是有些可怜……”宝婳嘀咕着,若她后来没有那样对宝婳的话,宝婳兴许会更加同情于她。

明明是为了自己的亲大哥付出一切,却被兄长用完之后,毫不留情地一脚踹了。

梅襄未接这话。

他只知道,从那柳氏开始帮梅衡开始害宝婳的时候,这个人就已经不值得叫人同情了。

“二爷……”

宝婳回过神来,颇是迷惑道:“可是你这么喜欢强抢民女,怎就甘愿让步?”

梅襄蹙起眉心,“满嘴胡言。”

宝婳见他还不高兴了,拧着帕子道:“那我是怎么来的?”

不是被他强抢来的么?

梅襄挑了挑唇角,语气颇是得意道:“自然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怪不得旁人。”

宝婳不想他过去有人,更不想他以后会有别人,只颦眉央求着他,“二爷以后也千万不要哪天给婳婳带个妾回来,若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婳婳也会像那泣血的杜鹃一般,慢慢抑郁而终了。”

她这是现学现用,把梅襄当初哄她的话记了下来,转头又拿来哄他了。

他捏了捏她颊肉,“有那么严重?”

宝婳认真的点了点头,“婳婳的心会为了二爷碎成星星一样,掉的哪哪都是,捡都捡不起来,眼泪也会像下雨一般,下成一条小河,就把自己生生给溺死在里面了。”

她越说越是矫情,越叫人牙酸……

梅襄忍笑,绷着嘴角回她道:“用笤帚扫扫就是了,便是碎成了面粉也是能扫起来的。”

宝婳噎了噎,矫情不下去了。

她憋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他一个问题,“那婳婳对二爷是最特别的么?”

“非要这么说也行……”

梅襄漫不经心地搅弄着她的衣带,“毕竟除了婳婳,没有人能有本事气死二爷了。”

“还叫二爷好几回都差点死在了婳婳身上……”

宝婳发觉他说完了正经便又要开始不正经了。

她颇是自觉地退开,却被他臂膀勾紧,哪里是她想跑就能跑得了的。

她这样磨人,叫他哪里有心思看书了……

他亲了亲她的耳朵,含糊道:“真该换个地方了,天天在屋里真没意思。”

宝婳颤了颤,没有答他。

他最近总说这样的话,可也没见他真停下那些没意思的事儿啊。

她总觉得,现在是天冷他才没坚持,要是哪天热起来了……

宝婳止不住脸热地想,不、不管怎么说,至少屋顶肯定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