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襄挑眉说道。
宝婳摇头,显然不信,“……不可能有人是甜的。”
她说着便想挣脱了他,却被他勾到怀里,听他低沉道:“你尝一尝不就知道了。”
宝婳脑袋都快摇成了拨浪鼓,他却还是诱哄一般,放柔了声音保证。
“二爷可甜了……”
宝婳羞得想挖个洞埋了自己,他却捏着她的下巴直接将唇覆上。
然后他便撬开了宝婳的唇,将那股甜蜜到发腻的滋味强势地缠去她的舌尖。
宝婳揪着他衣襟的手指轻颤着,脑中一片空白之际,好似尝到了他说的甜,又好似瞬间化作了天边的一抹绵云,被他轻轻衔入口中。
接下来几日宝婳便仿佛怀了心事一般,背着梅襄同隗陌一起研究怎么刺激着他。
隗陌道:“你瞧他都见不得你掉眼泪,你到时候就用力得哭给他看,也别求他。”
宝婳迟疑,“可我不伤心,掉不出眼泪怎么办?”
“那就真给你一刀?”
宝婳连忙摇头,“我……我掐自己大腿可好?”
隗陌满意地点了点头,收回了给她一刀的念头。
两个人鬼鬼祟祟商量着,隗陌到了时辰又去给梅襄施针。
宝婳倒也没有跟着过去。
梅襄这几日的身子怪异,他呆在屋里便能好好的。
倘若出去活动,力气便会像水一样流淌出去,再收不回来。
就同上回宝婳误打误撞地对他用了强是一般情形……
宝婳想到那时的记忆有些羞涩。
她正想抛开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外头忽然有人敲了敲她的窗户。
宝婳过去一瞧,发觉外面竟然是紫玉。
宝婳微微诧异,连忙让她进屋说话。
“紫玉,你怎么过来了?”
紫玉道:“我好不容易□□进来的……”
“宝婳,是三爷叫我过来的,他要我带句话给你。”
“什么……”
“三爷说,今日他在府上设宴,邀请了祝大人在那里。”紫玉说道。
宝婳微微怔愣住。
“是……祝九風,祝大人?”
紫玉点头,将外面传言的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给她听。
“宝婳,只有这一次机会,三爷告诉我你身上有胎记,你若是想要弄清楚自己是不是祝大人的妹妹,就换上丫鬟的衣服过去问问他。”
宝婳眼中微微迟疑。
“我……我真的会是祝大人的妹妹吗?”
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其实她真的很想找回自己的记忆和家人。
可她怕自己永远找不回记忆,而自己的胎记也只是误打误撞的一个巧合。
到时候空欢喜一场,她只会更难过。
紫玉有些同情地看着她,“宝婳,如果你是祝大人的妹妹,那你也太苦了……”
祝九風如今何等的风光,他的妹妹却在别人的府上做一个卑贱的奴婢,这也实在比唱戏的都要离奇。
“我在外面的园子里等你,总之你若来,我便接应你去,你若不来,之后祝大人宴席散后也就离开了府里,只当今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紫玉说完便又匆匆地趁着没人离开。
宝婳坐在屋里,心中竟掀起层层波澜。
过了会儿,宝婳去了梅襄屋中。
梅襄刚刚施完了针,坐在躺椅里手里执一卷书。
“二爷,今天天气真好。”
宝婳像是没话找话一样,同他说。
“怎么了?”
梅襄问她。
宝婳扭着衣带,轻道:“二爷,我想去外面的花园里采些香花回来好吗?”
梅襄听她要出去,便放下了手里的书。
宝婳对上他那双晦暗不明的漆眸,心口又是一跳。
“真的就去采些香花吗?”
他微笑着问她。
宝婳点头。
梅襄说,“好罢,那你过来亲亲二爷好么?”
宝婳微羞,但还是过去他身旁,亲了亲他。
她要起身,他却按住她的后颈忽然又撬开她的唇齿,趁她不设防时推了一颗药丸送入她口中。
宝婳咽了下去,有些傻眼了。
梅襄笑着问她:“是个糖丸,甜不甜?”
宝婳愣了愣,其实也没注意到是什么滋味。
“甜……”
梅襄微微满意,道:“你去吧,二爷等你。”
宝婳点了点头,这才起身出去。
她走了之后,梅襄便又握起书看,似乎并没有在意这一切。
过了一会儿,管卢进来,他低声道:“二爷,深春院被人围了起来。”
梅襄才心不在焉地问:“她去了哪里?”
管卢迟疑了一瞬,才说:“她去了翠微斋。”
梅襄攥着书的指节微微发白,却面无表情地说:“那就走吧……”
“外面谁敢拦着,便叫他死去——”
这厢宝婳同紫玉碰了头,紫玉便给她换了身今日去翠微斋伺候的丫鬟衣裙。
“府里其实有很多二爷的眼线,若明目张胆地过去,只怕没到那里就被发现了。”
宝婳听到她的话,扶着发簪的手指颤了颤,垂眸问道:“二爷在府里布置了很多眼线么?”
紫玉点着头说:“是啊,真是奇怪,我在府里这么多年,也不知道为什么二爷一个庶子可以这样在宣国公府作威作福……即便是三爷,也都对他多有谦让,唉,不过大宅院都是这样,水深的很,许多事情不是咱们想打听就能打听得了的……”
宝婳听着她碎碎念,心思忽冷忽热的,一会儿是梅襄的面孔,一会儿却是祝九風当日对她说的那些话。
翠微斋中。
为了不引起梅襄的疑心,梅衾除了邀请祝九風外,还请了其他友人聚于此宴。
甚至他还让人请过梅襄,自然毫无意外地被对方回绝。
眼见宴席结束,他蹙了蹙眉,便瞧见紫玉回到自己的身旁。
紫玉轻声道:“三爷,事情都已办妥。”
梅衾这才眉宇微缓。
他想这回若能助宝婳同她的哥哥相认,不管怎么说,对于宣国公府与宝婳都是极好的一件事情。
尤其是宝婳……
这厢宝婳便端着一盘解酒汤慢慢地在人群中瞧见了与人谈笑自若的祝九風。
许久未见,他似乎比从前在鼎山王府时要康健许多。
他在外面对待旁人仍然是平易近人的模样,可旁人却显然不敢真的对他有所不客气。
宝婳愣了愣,便走到他的桌席前,慢慢地将解酒汤放下。
祝九風与人说完话后,便忽然瞧见了她。
他先是微微诧异,随即露出一抹微笑,“宝婳……”
宝婳心弦愈发紧绷,积在心中的话就要脱口而出,却忽然被人从身后握住了手腕。
宝婳诧异地回头,却险些叫出声来。
梅襄来得恰是及时,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你在这里做什么?”
“二爷……”
宝婳想到自己的谎言,心慌无比。
他抿着唇角,狠狠地掐住她的腕要将她拽起。
然而宝婳的另一只手却也蓦地被人握住。
桌上的碗碟哗啦一声翻在了地上,发出巨大的动静。
众人终于察觉到这一幕,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宝婳心口狂跳,甚至某一个瞬间,四周死寂到她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宝婳,我们是朋友,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可以告诉我……”
祝□□温润无比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而她面前的梅襄却阖了阖眼,缓缓勾起唇角,语气冰冷,“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