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若不是女子,怎么给你生孩子?”
生孩子,崇起给他生过孩子,孟进光傻了,笑得呆呆的,“真的吗?你什么时候给我生了孩子,孩子在哪里,抱过来给我看一看?”
抱过来看一下?
南珊有些想笑,她已经肯定父亲就是那个孩子,孟国公的样子好傻,父亲那么大个成年男子,他居然要抱过来看一下,想想都搞笑。
南崇起白他一眼,用手一指桌上的杯子,孟进光连忙屁颠颠地跑过去,小心地倒满水,将杯子递到她的嘴边。
一杯水下肚,南崇起清下嗓子,“都做祖父的人,还这么呆,孩子都要当祖父了,哪里抱得过来。”
孟进光的脑子终于转过来,“可是…南二爷?”
“嗯。”
“何时的事?”
南崇起的脸有些红,那次如鬼使神差一般,本来误会他与林氏有染,对他心生厌恶,却又有一丝不舍,刚好他醉了,她用桤山给的药,两人有了肌肤之亲。
谁知,就一次,便有了孩子。
她因着清瘦,刚开始几个月别人也看不出来,后来借口去庄子上,偷偷在外面将孩子生下来,又捏造出一个孩子的生母,且生母难产而死的故事,瞒天过海抱回府来。
那个孩子就是南二爷,府上唯一的庶子。
儿子一天天的长大,南崇起对他的感情很复杂,有怜爱,有嫌弃,想亲近,又想到其生父,对自己的行为表示厌弃。
她嫌弃儿子,更唾弃自己。
尤其是当林氏又产下三子时,她彻底心冷,虽然儿子与她亲近,可在明知儿子误会孟进光时,她不加阻止,反而帮他找来贪吃蛊,借由别人之手送到儿子的手上。
看着儿子消沉平庸,有心阻止,却又迟迟没有行动,在一遍又一遍的自我谴责中,母子俩渐行渐远。
从一出生,家族责任就压在她的身上,她肩负着南氏的祖宗基业,却又憎恨这些别人强加在身上的重任。
她清高又自卑,骄傲又敏感,喜欢孟进光,却因为误会他和林氏的事情,对他深恶痛绝,又忍不住还是靠近他,甚至疯狂地生下儿子,如此复杂的情感,全加诸在儿子的身上。
说起来,对于亲生的儿子,亏欠良多。
孟进光也在仔细的回忆,许多年前,他醉酒后在侯府小憩,似乎做过一个旖旎的梦,梦中的崇起变成一个女子,他们如寻常夫妻一般行那敦伦之礼,醒来后只有自己一人,衣裳整齐。
当时他羞愧难当,不敢再面对崇起,仓皇回府。
是否那次本就不是梦?
两人的眼神交汇,南崇起想要躲闪,孟进光哪里肯依,以前有误会,现在误会说开,怎容她再逃避。
“崇起,你是否也一直心悦我?”
南崇起本来苍白的脸上泛起胭脂色,点下头。
两人冰释前嫌,又解开心结,自然搂在一起,南崇起冷静下来,推开孟进光,“进光,我似乎得
了忘症,怕是会慢慢不识人,不记事。”
“不怕,我陪着你。”
“你有镇国公府,我有德勇侯府,哪能放得开,又怎么能呆在一起。”
孟进光似是下了决心,“崇起,相信我,一定可以的。”
“好,我相信你。”
南崇起心结一解,整个人放松下来,觉得即使是得了忘症也不可怕,她重新躺在塌上,闭眼睡去。
等她睡着后,孟进光才悄然离开,约一柱香后,南珊估摸着孟国公走远,才起身出门,一出门,便见他还立在院子里。
高大的身子的不复之前的佝偻,带着如释重负的喜悦,见南珊从屋子里出来,脸色有些尴尬。
南珊吐下舌,有种被抓包的感觉。
孟进光不好意思地点头示意,想来刚才他与崇起的话,怕是都被三皇子妃听了去。
不过,她是自己的孙女,倒也无防。
南珊期期艾艾开口,“好巧啊,孟国公。”
“丫头,你应该叫我祖父吧。”
“哦,祖父。”
孟进光想不到她如此从善如流,很是开心,“好,好孩子,你先去吧,你祖…母这里有我。”
“哦,那我告辞了。”
南珊出了院子,侯府的其它人都已离去,南二爷夫妇还有原地等着,见她出来,丁氏着急道,
“方嬷嬷说你祖父没有大碍,已经睡下,你大伯和三叔一家都回自己的院子,我与你爹不放心,就在这里侯着,珊姐儿,你祖父到底是什么病?”
南二爷眼里也全是担忧,却又忍着不开口。
“祖父没什么大事,可能是之前有些累到,突然晕倒,方嬷嬷吓得不轻,大夫看过,没什么大事。”
丁氏松一口气,“那就好。”
一家人出了侯府,南珊与父母告别后,晕乎乎地回到府上,见到自己的男人,一把扑上去,将门反闭,拉着他的手,“夫君,你肯定猜不出,我刚才都经历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