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今日姑父带着新娶的那个夫人回门了”钱家的大孙子给钱母禀报,对于这种事儿,他做得还是很高兴的,每次,他给老太太带来夏家的消息,老太太都会让他去账房上支二十两银子,只是有一个条件,就是这事儿必须保密,保密什么的,老太太不吩咐,他也会保密的,钱家子孙那么多,每个月的月例根本就不够,这么一个得钱的方式,他怎么可能共享给他的那些兄弟们。
“知道了,你去支二十两银子吧”钱母道。
“是”钱家大孙子高兴的离去,二十两银子,他又能花上一段日子了。
“老太太今日很开心?”春嬷嬷端了一杯茶过来,把钱母身边的茶给换了。
“珍儿带着那新娶的夫人回门,就说明珍儿的腿好了,谋划了这么久,也时候了,等下,你去抱夏,通知尤大姑娘,让她好好的准备,务必让珍儿,一下就喜欢上她”钱母道。
“是”春嬷嬷笑眯眯的应了,心道,还好钱家有老太太支撑着,瞧瞧,自从老爷去世后,钱家每年愈下的光景,她也是担忧的,她是钱家的家生子,如若钱家倒了,她的处境也很堪忧,她这一大把年纪了,可不想再折腾了。
第65章
尤大姑娘听到春嬷嬷过来传递消息,终于是松了口气,她这些日子住在钱家,得了表舅母的优待,可是,表舅母吩咐的那件事儿,却完全没有动静,这让她很是害怕,现在终于来了,尤大姑娘总算是松了口气。
“小姐,你真的要去做宁国府世子的妾室?”从小跟着尤大姑娘的丫头彩衣有些忧心。
“我现在还能有其他更好的出路吗?”尤大姑娘叹了口气,感叹时运不济,命运不公,如若父亲能晚去两年,她也已经成亲了,不需要被继母磋磨。
“可是小姐,宁国府世子的性子,我们实在是不了解,其实,钱家,您那几个表哥对您都很有好感,不如,您做钱家几个表哥的妾室好了,老太太是您舅母,还有钱家几个表哥的喜爱,您在钱家完全可以立得住脚,哪像去宁国府,还需要小姐您一个人苦苦挣扎”彩衣看着尤大姑娘,就一阵心疼,自家姑娘好歹也是三品大员的嫡长女,现在,也只能沦落到给别人做妾室的地步,如若老爷还在,指不定要怎么心疼。
“住口,这种事儿,不许胡说”尤大姑娘狠狠瞪了彩衣一眼,她很清楚,表舅母接了自己来的目的,和钱家一样,表舅舅去了,钱家也是每况愈下,但是钱家比尤家要好,钱家还有几个儿子支撑门楣,关键,还有和宁国府的一状亲事,宁国府虽然是勋贵,可是,早些年,不管是老宁国公还是先宁国公,那都是立下过赫赫功劳之人,宁国公还有和他们同出一脉的荣国府都是简在帝心的人家,可是,嫁给宁国府世子的表姐已经去了,钱家想要继续拉拢宁国府,就只能再继续送女人过去。
可是,这一代,钱家除了表姐,并没有其他合适的女子,至于说远房,到时候宁国府的助力,到底是给远房,还是给钱家,这还不好说,所以,自己这个刚死了父亲,无依无靠的表外甥女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别看着表舅母现在对着她好,那是表舅母希望,她记住钱家对她的好,等到她得了宁国府世子的宠爱,好帮着钱家,如若她今日成了钱家几个表哥的妾室,表舅母见自己的计划被打乱了,第一个翻脸的就是表舅母,还想着有表舅母的疼爱?别开玩笑了,至于钱家的那些个表哥,看着钱家表哥的妾室姨娘一大堆,就知道,不是一个长情的,既然如此,她还不如去宁国府搏上一搏。
“小姐……”彩衣有些无奈,她是真心觉得钱家好一些,毕竟,钱家她们也熟了,宁国府家大业大,她们人生地不熟的,到时候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姨娘在府中,只能算半个主子,当家太太和奶奶身边的丫头的地位都比她高,她们家小姐,金枝玉叶的,到时候宁国府世子的奶奶要是一个不好相与的,让她们家小姐立规矩,小姐可吃得了这个苦头。
“别说了,命该如此,罢了吧”尤氏叹了口气,她早已经认命,从答应做妾室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认命了,再坏,也比之前的处境要好很多了,不是么?
“暴力女,如若你想哭就哭吧”贾珍和夏露坐上回宁国府的马车,看着夏露的情绪不太对,抿了抿嘴,开口道。
夏露看向他,瞪了他一眼,“我为什么要哭?”。
“这里又没有外人,不需要这么要强的,不过,刚刚我给你求情,让他们留下来,你做什么拦着我,他们这下回了边关,你们想要再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贾珍有些不解,这个暴力女明明舍不得,可是还是让自己的父母回去边关了。
“他们本来就不喜欢这个一块牌匾掉下来,都能砸到一个皇亲国戚的地方,所以,当初他们才会选择去边关定居,这次来京城,也不过是为了解决我的婚事的,我已经成亲,他们自然是要回边关的,虽然不舍,但是,我怎么忍心,他们继续为了我在京城待的不自在”夏露叹了口气,她想起了后世的一首歌,有一种爱叫做放手。
贾珍叹了口气,确实,他和自家岳父相处并没有多久,但是也能看出岳父确实不喜欢京城的这些弯弯绕绕。随即一想,不对啊,“喂,暴力女,你为什么要来京城成亲啊?”。
夏露打了一个激灵,暴露了?“没什么,我父亲不是说了么?在边关找不到什么好的,而且边关到底是边关,万一打仗了,我一个女儿家太危险了”夏露把夏父一早想的托词说了出来,在边关找不到相公什么的,果断要隐藏起来。
“真的?”贾珍眯了眯眼睛,他怎么觉得不对劲呢?
“自然是真的,不然,我做什么来京城”夏露有些心虚,黑历史什么的,还是忘了吧。
“呵,就以你的身手,我真的不相信,岳父是为了这个原因,来京城的,说吧,到底是为什么,我不歧视你的”贾珍来了好奇心,他倒是没有认为,因为夏露的身子被糟蹋了,这才来京城,毕竟两人的洞房花烛夜,他可是亲自检查了这个女人的身体,如若是因为名声,也不太像,他是亲眼看到这个女人,把黑的说成白的的本事,除非是自己乐意,以这个女人的本事,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名声坏了。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夏露道。
“绝对不是”贾珍对自己很自信,他相信,这个女人来京城的原因绝对不简单,贾珍的眼睛亮亮的,一副,我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夏露看着贾珍这个模样,无奈了,如若她今日不给贾珍一个满意的答复,这是怕是不会罢休的,“就是,我把边关,所有和我差不多年纪的男人,全部都给揍趴下了,所以,他们自然是不敢打我的主意的,就只能来京城了”夏露耸了耸肩,一脸轻松道,说实话,对于自己的战绩,她还是挺满意的。
“也就是说,你在边关找不到嫁人对象了,这才来京城的?”贾珍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这个女人的功夫究竟有多厉害,他之前还想着和这个女人打一场的,把边关所有的男子都揍趴下了,贾珍脑海中浮现出边关汉子的形象,健壮的肌肉,魁梧的身材,然后又看了看夏露,娇小的身躯,她居然把边关的汉子给揍趴下了,贾珍打了一个寒颤,看来,她之前只弄断了自己一条腿,还是手下留情了的?
夏露听到贾珍的话,怎么这么不中听呢?夏露眯了眯眼睛,道:“对啊,所以,你千万不能惹我,就我这暴脾气,一个打三个你,完全没有问题”,夏露不爽道。
贾珍吞了吞口水,真的有些被吓到了,整个人有些焦躁,然后,目光不停的瞥向夏露,整个人都十分的晕乎。
其实贾珍的想象和现实还是有出入的,夏露揍的不过是西北的少年,和贾珍脑海中西北成年汉子是完全不一样的,毕竟嘛,夏露嫁给贾珍的时候,都有十六岁了,而夏露把西北的那些少年揍趴下的时候,还不满十岁呢,女孩子发育本来就比男孩子要早,打起架来,还是比较占上风的,可是,随着年龄的增加,女孩子的身体发育会慢下来,男孩子的发育则会突飞猛进,其实,就夏露这个年纪,打一般人,普通男性,一个人对付两个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对付起西北的那群少年,很大层面会输。
不过,夏露小时候对他们造成的阴影已经完全刻画在他们心底了,即使后来能打过了,夏露在他们心中的形象,依旧是那一个,把他们按在地上揍的那个人。
春嬷嬷从抱夏回去,钱母就写了一封信,让她找人递给宁国府的点灯。
春嬷嬷自然是应了,找人,花了大价钱,把信递给了点灯,点灯看着桌子上的这封来自钱家的信,整个人都有些害怕,说实话,她是恨钱家的,虽然小姐死了,但是,她还是宁国府的姨娘,钱家之前打上门来,要回了小姐的嫁妆,可想过她这个姨娘在宁国府的处境,她也是钱家出来的,宁国府的恨意,自然会转移到她身上来,这一年多,她在宁国府过得是什么日子?如若不是她抱上了红袖的腿,现在还不知道是一个什么光景。
想到这里,点灯就极其不想拆开这封信,可是,她到底是钱家的家生子,她的父母,兄弟的卖身契都在钱家,她只能投鼠忌器。
点灯把信件打开,看着上门写的内容,让她想办法,务必让贾珍往钱家去一趟。
点灯看完信件后,脸上带着苦笑,她把信放在蜡烛上,任由烛火把信件淹没,很快,信件就变成了一堆黑灰。
点灯很怀疑,钱家的人有没有考虑过整个事情,因为之前嫁妆的事儿,宁国府上下都已经厌恶了钱家,想要让少爷再去一趟钱家,是有多么的困难,她一个不受宠的姨娘,要如何去办这家事儿?可是,这件事不是她想不做就不做的,她只能尽力去尝试了。
第66章
“回来了?亲家公和亲家母身体还好吗?”夏露和贾珍从夏家回府,自然是要先去宁庆堂给贾何氏请安的,贾何氏看着自己的儿子携着儿媳一起走进来,心中满意,果然,两个男才女貌,天生一对,只要再生下孙子就好了。
“父亲母亲都好,劳烦太太记挂”夏露柔声道,其实,相比起来,自己的这个婆婆,还是挺好相处的,特别是有西府的老太太作对比之后。
“那就好,还有一个多月,就是老爷的生辰,到时候还要请他们来府上用一顿晚膳”对于贾敬的生辰,她已经着手安排了,可惜了,明明就是老爷的整寿,结果也不能大办,实在是可惜,可是朝局动荡,他们也只能小心一些。
“老爷的生辰正好父亲母亲还在京城,到时候一定会过来给老爷祝寿的”夏露算了算日子,现在是初夏,父亲和母亲是入秋了走,还有两个月呢,参加自家公公的寿辰,还是可以的。
“他们可是要去哪儿?”贾何氏听到夏露说的话,问道。
“父亲母亲此次来京城,就是为了我的婚事,现在,我已经嫁给了爷,父亲和母亲想回西北了”夏露道,其实她觉得,父亲母亲现在回去西北也挺好的,虽然她有些不舍,她之前听了她公公的话,再结合小说中的剧情,最近两年,总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感,小说中得知,太子可是谋逆的,京城之中就是一个巨大的漩涡,宁国府自己也在这个漩涡之中,到时候,如何借助宁国府的势力保护自家父亲和母亲,这时候回去,倒也是好事儿。
“可是他们回去西北了,你岂不是很难再见到他们了?他们在京城住得好好的,做什么回西北,西北那样偏,哪有京城繁华,而且那里驻扎这士兵,随时都有打仗的可能,哪里有京城好,京城可是国都,天下最安全的地方了”贾何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