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越是这样,才越让人觉得可恨。她凭什么呢,凭什么她就该得了所有的好,而她注定一无所有。
魏贵妃更是恨。
婆子将她带回了地牢,四处无人之时,魏贵妃才抱着头哭。如今她只想死,想求人给她一个痛快。
赢绍还是没让她死,想让她去见一个人——魏敦。
魏贵妃这辈子都不愿再见到他,她没脸见他。
身子破了,唯一一样让她对魏敦生存幻想的东西没了,她怎么会想去见他,就让她死在这里,等着众人将她忘却的那一日,杨烟再来将她接她出去。
但她又想的太简单了。
赢绍决定了要将她还给魏敦,当初是魏敦带进来的,自然是要还给他,当着天下人的面还给他。
河北瘟疫的事情一过,赢绍与魏敦的这一场仗终究要开始。魏贵妃还得再继续煎熬,她只能奢望,奢望赢绍哪天心软,将她赐死。
星烟没再去过问这件事,她知道她不会有好下场。
从魏贵妃被皇上带走,她便再也没有见到魏贵妃,采篱说她的下场很凄惨,那也只是她所看到的表面,魏贵妃的内心远比表面更惨。
星烟连眼皮子都没眨。
一场避暑,本为舒心养性。
却闹得人心惶恐,占了血光。
太后说,还是回皇宫吧,各回各的住处,安分守己,省的再闹出什么幺蛾子。
启程的那一日,星烟仍旧是当初的那辆马车,只不过,只剩了她一人。
魏贵妃再也不存在,离了逸清殿,魏贵妃就成了欺瞒圣上的何家罪人,名字已经还了她原名,何晚清。魏敦也正式被冠上了欺君之罪。
星烟没有什么感触,更不会生出同情,若不是魏贵妃失手,此遭万劫不复的人还会多上一个自己。
当初周贵妃遭难,她还能生出怜悯,可魏贵妃,她怜悯不起来,她讨厌这等见不得人的阴损手段。
输了就得认,就该自己受着。
马车帘子压的结实,遮掩了星烟眼里的寒凉,没人瞧的见她脸上的冷然,直到马车停下,车帘子被掀开,星烟瞧见了迎面走来的赢绍,顿时一双染了霜的眼睛,瞬间被融化,笑成了一弯月牙。
赢绍这几日很忙,星烟都知道,但他依旧每晚都来她的身边,陪着她一起入睡。
赢绍说,怕她睡的不踏实。
屋外有那么厉害的暗卫守着,身旁又躺了一个天底下最厉害的主子,星烟怎会不踏实。
她睡的很好,面色也好,小脸蛋粉嫩的能掐出水来。
星烟面带笑容,兴冲冲地往前走,走的急了些,自从昨夜睡前见了他一眼,到现在,整整一日了,她才见到他的人。
星烟又想扑上去抱住他。
“别跑。”赢绍眸子一紧,制止了她,生怕她摔了跤。
殊不知话音一落,星烟当真就绊了脚,身子失了平衡直往前扑,赢绍快了两步及时地接住,将她人按在了怀里,星烟早已吓的花容失色。
“这么想见朕?”赢绍搂着她,语气微微带了责备,“都这么大人了,怎的还会摔跤。”
星烟脸色红的厉害。
本以为自己乖乖巧巧地扑上去,能讨了他欢心,谁知道脚步没稳住,摔了,还被他责备,星烟羞的抬不起头,埋在他怀里,身子扭了扭,声音又羞又嗔,“皇上笑话臣妾。”
香软的娇娇入怀,赢绍的心早就软成了一滩水。
星烟还未回过神来,身子一轻,人就被赢绍抱了起来,星烟惊呼了一声,微微挣扎,“皇上。”
这可是皇宫大门前。
那么多人。
“爱妃不会走路,那朕就抱着走。”赢绍凑在她耳边,炙热的气息,惹的星烟耳根子彻底红了个透。
“别动,都看着呢。”
星烟不敢再动了,由着他将她抱上了龙撵,赢绍挨着她身旁坐着,两人一道入了宫。
星烟已经被他宠上了天,但龙撵还是头一回坐,赢绍将他身旁空闲了许久的位置,终是给了她。
星烟身子一歪又倒在了他身上,脑袋在他的胳膊肘里蹭了蹭,享受着他这份独一无二的恩宠。
她喜欢的紧。
赢绍伸出手臂拦她入怀,手掌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她的青丝,所有的倦意在这个小东西入怀的那一瞬间,似乎都能消除。
以往他累了乏了,单凭自己一个人强撑着,如今她的一个笑容,一句话,就能让他卸掉一身的疲惫,自然而然地放松下来。
胸口很暖,在她躺着的位置,温暖如春。再累,如今也有了他的一方歇脚之地。
“瘟疫控制住了。”赢绍停了手里的动作,身子往后一仰,轻轻地说道,就知道他话音一落,她会起身。
果不其然,星烟“腾”地从他怀里起来,惊喜地看着他,眼圈瞬间红成了水蜜桃,这是她几日以来,听过的最好的消息,她不去问他,也是因为知道倘若情势一好转,他必定会来告诉她,不会让她再继续担惊受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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