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2 / 2)

遇到这样的事情,那个女子究竟会有多么的绝望,她做错了什么?要招来这样的灾祸?

“师尊……我,我觉得毛骨悚然。”玉襄忍不住抱紧了自己,遍体生寒。

见她现在知道怕了,太逸再三嘱咐:“所以,你以后若是遇见魔教中人,绝不可以暴露你的体质。对方若是比你强,千万不要恋战,立即逃跑,通知师门,明白吗?”

玉襄使劲点头,却忽然想到了什么,后怕不已的抬头道:“对了师父,你不是在清越剑上设过一个法阵吗?我这次发现它在实战中好像有点麻烦。”

太逸意味不明的“嗯?”了一声。

他不大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在清越剑上设过法阵了。

“就是危难关头,只要折断灵剑,你就会立刻来救我的那个法阵呀!”

……他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情?

太逸顿了顿,他面无表情,毫不露怯的沉吟了一会儿,然后终于想起了当时的场景——

那时玉襄终于可以操纵灵剑了,太逸便翻了翻自己的储物手镯,丢了一把自己很多年很多年以前用过的灵剑给她。那时,玉襄开开心心的接过灵剑,却连做了好几天的噩梦,一旦入睡,便梦魇缠身。

梦中,她似乎成了一位少年,操持着此剑,一路斩杀不停。无数的妖魔鬼怪,在她面前无休无止的涌来,而她漠然挥剑,无心无情,甚至好像失去了所有感官,只觉世界除剑、除我以外,再无其他。

直到满身血污,脚边尸骸堆积如山,玉襄心神俱骇,神疲力竭,却始终无法停止。

最终生了一场大病,险些夭亡。

——那是灵剑上,太逸少年时所留下的气息残影。玉襄的气场不足以将其压制涤荡干净,反而被其所噬。

太逸原以为时间久远,他久未触碰过清越,它身上的气息理应渐渐消散,却没察觉到它始终在他的储物手镯里,沾染着他的气息,残影不散反聚,几可化灵。

玉襄梦见的场景,皆是太逸少年时仗剑行走时的身影,那是清越剑的记忆。

一时疏忽险些害的小徒弟丢掉小命,太逸十分歉疚。

他在玉襄身旁守着她,亲自照料,又抹去了清越剑上的所有气息,玉襄才终于脸色苍白的醒来了。

他看着她气色仍然怏怏的,轻声问道:“你还有噩梦吗?”

“没有啦!”玉襄虽然虚弱,却望着他依然慢慢的弯起了眉眼,“我知道,师尊救了我。”

她被剑气操纵着,面对着无穷无尽的妖山魔海,几乎心神枯竭,却发不出声音,动不了手指,转不了眼睛,只能麻木的再次提起手中的长剑。

可是,她真的觉得自己已经快要消散了。

她即将被眼前的一切淹没,而忍不住心生绝望。

但就在她即将认命的时候,她忽然感受到了师尊的气息。她手中的灵剑突然碎裂,整个噩梦都瞬间崩塌,她恍如隔世一般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师尊。

他说:“我已把清越剑上的所有气息全部抹去。以后,它只会认你一人为主。”

“师父,”劫后余生,听见他熟悉的声音,看着他那张熟悉的面孔,玉襄心中很是开心,眼睛却不知为什么,慢慢的润湿了眼睫。她抽了抽鼻子,像是迷路的孩子终于回到了家,明明在笑,却又在哭道:“以后我要是遇到了危险,你是不是都会来救我?”

“……当然。”

“那会不会很麻烦你呀?”

“那你就努力修炼,尽量不要麻烦我。”

玉襄听了,喜悦之情忽然就不见了。她眼泪落下来道:“师尊,我是不是太没用了?你说清越剑是适合入门的灵剑,我却连入门的灵剑都压制不住,反而差点被反噬,其他的弟子从没有这样的……我……我……”

她越想越觉得难过,简直忍不住眼泪了,她缩进了被子里不愿让他看见,却哽咽抽噎道:“我连入门的灵剑都收服不了,还要师尊你亲自出手帮我,你,你会不会觉得很失望?”

“不是你的错。”太逸活了一辈子,就没安慰过人。他僵了片刻,才干巴巴道:“……是剑不好。”

“剑是师父你给的,怎么会不好?”玉襄破涕为笑道:“师兄和师尊给我的东西,一向都是最好的!是我,是我没用。”

她胡乱的抹了一把眼泪,正色道:“不过,我以后会努力的。师尊,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谢谢我一睁眼,就能瞧见你。”玉襄一面笑着,一面很是狼狈的擦着眼泪,“师尊,那万一我以后,很努力很努力了,还是遇见了危险怎么办?”

太逸回答道:“不会的。”

“万一呢?万一呢?万一我中了陷阱,误入了阵法,被梦境困住了,或者被很厉害的妖怪给抓住了?”

“那你以后若要下山,三天给你大师兄通报一次位置。”

“那要是事发突然,大师兄赶不及,或者找不到我呢?”玉襄还有些抽抽搭搭的道:“或者,大妖怪把我当做诱饵,引人入套,大师兄为了救我,也一起迷住了怎么办?这个世界,肯定有断绝讯息,隔绝气息,用法术无法追踪到的办法吧?那个时候,我要是谁也联系不上,那该怎么办啊?”

“……不会的。”

“可是这个梦魇,就是这样的啊。”玉襄轻轻地说道,“但是,师尊还是把我救出来了!那……是不是只要清越剑断了,师尊你就会出现了?”

太逸当时心想,她才从噩梦中惊醒,毫无安全感,若是这样能让她心里平静,又何必戳穿?

他便拍了拍她的头,轻声道:“尽量别让它断掉。”

但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太逸现在才发现,玉襄竟然对此深信不疑。

他一时之间,居然不好将“那只是我胡乱哄你的”这句话说出口,顿了半晌,才道:“……有什么麻烦?”

“就是我绝境之中想要折断它的时候才发现,它一断,我也会遭受重创……这个求援的法子,好像有点伤敌一亿自损八千,但是我却只有七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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