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1 / 2)

锦绣轻衫,倒是个翩翩少年郎,只可惜,脸上的戾气生生破坏了整体的美感。

紫檀和沉香虽有心再劝,但实在不敢开口,只得满腹心事地跟着公仪楚出了府。

到了府门口,车已经在等着了。公仪楚身为帝姬,虽然嫁到了谢家,但带了不少仆从古来,这次出行坐的车辇也是她直接从帝姬府带来的,所以谢府的人并没有什么立场去管她。

牛车一路疾行,很快到了明月夜门口。

此时的明月夜正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之际,龟奴排成排站在门口迎来送往,脸上堆着殷切的笑意,楼里飘来阵阵脂粉香,还能听到时不时传来的女郎们的娇笑声。

公仪楚带着沉香紫檀下了车。

门口的龟奴见来了客人,忙堆起笑意迎了上来,“这位郎君,里面请。”

公仪楚也不多说,径直进了明月夜。

一进去,感到鼻端那股甜腻的脂粉香更浓了,楼中女郎们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如一只只开屏的孔雀一般。

公仪楚嫌恶地皱了皱鼻子。

这时,有人走了过来,正是窈娘。明月夜的幕后老板乃高琼,当年明月夜经历了轻絮和瑶瑟之死之后一度消沉了一阵,但后来生意又慢慢好了起来。高琼登基后并未关闭明月夜,反而暗中给明月夜注入了不少资金和人力,所以最近明月夜的生意再度火爆起来。

“这位郎君有些面生啊?不知郎君怎么称呼?”

“楚三。”公仪楚有些不耐烦,睨窈娘一眼,扔出了两个字。

“原来是楚三郎。”窈娘也是人精,见公仪楚面色有几分难看,知道她此时心情怕是不大好,也不多说,只堆笑道,“楚三郎这边请,奴家定给您找个温柔可人的女郎过来。”

“我找清婉。”公仪楚冷冰冰道。

窈娘一愣,很快恢复了笑容,“真是不好意思,清婉今天已经有客人了。楚三郎不如换一个可好?除了清婉,我们这明月夜还有许多女郎,保管让三郎满意如何?”

公仪楚却只冷着一副脸,“我只找清婉。”

“这……”窈娘有几分为难。看公仪楚这通身的气度,似乎并不是什么普通角色,怕是得罪不得。可如今清婉在陪谢三郎,同样也是个惹不起的角色,一时间不由头疼起来。

想了想,她堆起笑意道,“这样吧,我先带您到清婉隔壁的房间歇歇,等清婉招呼完另外一位客人便立刻来招呼您可好?”

公仪楚知道现在不是自己撒泼的时候,沉着性子应了下来。

窈娘不敢怠慢,亲自带着她上楼进房间安顿好,开口刚要说话,公仪楚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叫人上了茶后就都下去吧。”

窈娘诺诺应了,退了出去。

待女婢上了茶,房间里恢复了安静,紫檀和沉香不知道公仪楚打得什么主意,只得低头站着,什么话也不敢说。而公仪楚坐在房中,阴沉着脸色,不知心中所想。

这时,隔壁却突然飘来了一阵悠扬的琴声。

第446章 捉奸在榻

琴声如水,悠悠扬扬飘来。

公仪楚毕竟长于皇室,虽然自己于琴棋书画不甚精通,但音乐上的造诣还是有的。此时听得隔壁传来的琴声时而舒缓如流泉,时而急越如飞瀑,时而清脆如珠落玉盘,时而低回如呢喃细,便知这弹琴之人技艺极高。

她方才听得窈娘说隔壁便是清婉的房间,这么说来,这弹琴之人便是清婉了。倒是有几分才艺,难怪把谢廷笍迷得神魂颠倒的。

谢廷笍乃典型的士族子弟,好诗书礼乐,最喜风雅。公仪楚因自小皇后溺爱,所以在这些方面与谢廷笍的共同兴趣并不多。这会听得清婉弹得这般好,既自惭形秽,又怒火中烧,眼底的怒气已经快要喷涌而出了。

弹了一会,琴声渐歇,隔壁又隐隐传来了人声,似乎有两人再交谈。

公仪楚皱了眉头,起身走到墙边,竟然将耳朵贴在了墙上努力辨认着隔壁的谈话内容。

紫檀和沉香微惊,愈发低了头,大气不敢出。

公仪楚听了一会,却听得并不清楚,偶尔一两个字飘入耳中,也是模模糊糊不成句子。越是听不清,她就越想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她的眼神在房中四下搜索着,希望能想出一个法子来。

这时,她的目光落在长几上的杯子上,不由眼神微亮。

她依稀记得曾听人说过,将杯子反扣在墙壁上就能听清楚隔壁的声音,她并没有亲自试验过,但这种情况下,显然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她看向紫檀,“把那个空杯子给我拿过来。”

紫檀不知她意欲何为,但也不敢多问,赶忙拿起杯子给公仪楚递了过去。公仪楚接过,将杯子反扣在墙上,果然听到墙那边传来的声音清晰了许多,紧皱的眉头不由松了松。

可是,待听清楚隔壁在说什么时,脸色登时阴沉了下来。

“三郎日日来明月夜,不怕昭阳帝姬吃醋么?”传入公仪楚耳中的是女子娇媚的声音,甜腻入骨,让人听得浑身一酥。

看来,这便是“艳名远扬”的清婉了。

公仪楚眉头皱成了一个死结,心中又是气愤又是紧张,不知道谢廷笍接下来会怎么回答。

“吃醋?”隔壁响起了一声讥笑,“她有什么资格吃醋?!”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听着他话中显而易见的讥诮和轻视之意,公仪楚觉得肺都快气得炸裂开来。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他居然说她没有资格?!对于一向要强好面子的公仪楚来说,这句话,比打了他一巴掌还要难受。

公仪楚这人的性格有些偏激。她虽然不喜欢谢廷笍,但谢廷笍既然成了她的驸马,在她的意识里,谢廷笍就已经是自己的所有物了,怎能容他人觊觎和染指?

而清婉显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见谢廷笍这么说,嘴里轻笑一声,声音愈发酥媚入骨起来,“三郎这么说,就不怕昭阳帝姬知道了生气?”

谢廷笍冷哼一声,“生气?她连吃醋都没资格?哪还有资格生气?!全建邺谁不知道她以前那点破事?她不想着收敛一些,成日在家兴风作浪,弄得好好的一个家鸡飞狗跳的,我压根就不想归家!”

谢廷笍似乎越说越生气,声音也渐渐大了起来,“不过是没人要的破鞋,还要硬塞给我。也不照照镜子好生反省反省,成日里作妖,实在是让人生气!”

那厢清婉忙替谢廷笍顺着气,又轻柔地劝哄着。待谢廷笍微微气消了,状似担忧道,“可是三郎,她好歹是帝姬,您这样下去,会不会引得帝姬不满在主上面前告您一状?”

谢廷笍冷笑连连,“告状?!好啊,她去告啊!我也正好在主上面前将她的骄横刁蛮的面目抖落出来。我倒要看看,主上到底会为谁主持公道!你以为,主上有多疼她?不过是个前朝的落魄帝姬,是不是主上的种还不一定呢。主上若是当真宠爱她,怎么会让她下嫁谢府?!你看看,古往今来有哪个帝姬是这般狼狈的?还不是因为没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