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2 / 2)

这时,围屏后走出一名女婢,模样端正,行止得体,瞧着像是一众女婢中管事的那位。她行到厅中,朝着众人盈盈一福,声音清啭如出谷黄莺,“外头出了点小事,并不会影响到诸位客人用餐,请大家安心。”

说罢,招招手示意围屏后的女婢出来给众人斟酒。

主家已发了话,好事之人便是再好奇,也只得巴巴收回目光,抿一口杯中酒酿,将自己的好奇心兀自压回。

岂料那熙攘声不但没有消停下去,反而愈发大了起来,隐隐有话语声传入耳中。

“五郎,宗主吩咐了,您不能进府,请您别叫小的为难。”这话,听着像是出自府中仆从口中。

他话音落,另一人的声音响起,沉稳深沉,隐有一股凌厉之气,“我今日只是前来恭贺二伯母寿辰之喜,怎么?祖父连这也不许?秦氏不是一向自诩诗礼簪缨之族,怎能拒绝我作为晚辈的拳拳心意?”

公仪音微微抿了唇,眉头微蹙。

这人话中的气韵好生霸气。他既叫秦氏宗主秦茂德为祖父,想来是哪房的子弟?可若如此,秦氏宗主为何会禁止他入府?

秦氏这府中,到底隐藏了多少秘密?!

想到这,她不自觉探了身子,想弄清楚门外的情况。可惜谢廷筠不在这,若他在的话,说不定能从他嘴里知道些什么。

厅外仆从低低的劝阻声似乎越来越近,看光景,秦氏宗主虽然下了令,这些仆从却不敢真正地阻拦那不速之客,只能好言好语相劝试图拖延时间,另一方面,想必已暗中派人通知主事之人了。

低头沉思间,听得门外由远及近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颇有些凌乱无序,显然行得急。为首之人的脚步声似乎格外的重,一声声踏在公仪音心尖上,让她的心愈发吊得高了起来。

来者到底是何人?!

这个困惑并未持续多久,很快,门口出现一名男子的身影,身后跟着一堆面色急切的仆从,却无人敢真正动手阻拦于他。

公仪音听得动静蓦地一惊,抬眼看去。

只见那人着一身黑色盔甲,在门口处凝立不动。他容颜俊美,却不同于时下男子弱不胜衣的美态,有一种凛然硬朗的气质。侧颜轮廓如斧削刀刻一般,一双眼眸,同秦默微有两分相似,透着永夜般的黝黑,隔着老远,也能感受到他迫人的目光。

公仪音被他的目光迫得一时滞住。

秦默也冷,却是一种身在云端只可远观的高冷尊华,而非却这般肃杀凛冽的气质,如肆虐的寒风一般,让人心底生寒。若是她没有估摸错的话,这样的气韵,只有战场上厮杀出来的人才有!

可是她怎的不知,秦家居然还有上战场之人?!

那男子冷冽的目光四下一扫,皱了皱一双浓眉,似有不解,那双眼眸愈发幽黑起来,深不见底,像笼了一层浓雾。

很快,他似想通什么,剑眉一挑,唇边一缕戏谑的笑意,自言自语道,“是了,祖父他们此时定在熹荫堂。倒是我久未归家,有些糊涂了。”

说完这话,他再不看他人,转身大步离去。

只带起一室空冷寂静的风,拂过留在原地面面相觑的众人。

许是这突然出现的男子带给人们的感觉太过震撼,厅中一时无人说话,许久,才有窃窃私语声响起。有那好事者终于按捺不住,离席而出,跑到厅门处朝外张望,想瞧清那男子去往何处。

有人带了头,其他人也纷纷依样画葫芦跑到门口张望,一时之间,刚刚还落针可闻的厅里突然变得沸反盈天起来。

随侍的女婢们一脸无奈,劝了这个劝了那个,好不容易将众人都劝回席位,这才暗暗舒口气。

公仪音瞧完了热闹,脑中还在揣度着着那男子的身份,一边漫不经心地伸筷朝碟中夹去,不想冷不丁从旁伸出一只大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吓了一大跳,惊得连手中的筷子都差点抖掉了,瞪大眼睛朝那人看去。

“荆彦?”待看清拍他之人,公仪音不禁愕然,一双玲珑美目瞪得愈发大了,眼中满是不解。

“你怎么在这里?”她咽了咽口水,搁下筷子。

荆彦眉一挑,“无忧,你这话问的好生奇怪,我的席位本就在你旁边啊。”说着,拿起席上的筷子夹了一箸红油肚丝送入嘴中。

吃完,面上露出餍足的神色,咂咂嘴道,“这秦府的厨子可真不赖。”

公仪音还是满目困惑,“荆兄,我方才没瞧见你从外头进来啊?”他怎么就凭空出现在自己身侧了?

荆彦奇怪地看她一眼,指了指东北角的席位,“我一直在厅里啊。刚刚我在那边同人说事儿,便过来得晚了些……”

公仪音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却见从她这个方位瞧去去,那桌席位恰好被厅中的围屏挡住,成了视觉上的盲区,这才没有看见他。

荆彦还在絮絮说着,公仪音听着听着,突然脑中灵光一闪,一把抓住荆彦的手腕,“荆兄,你方才说什么?”

“我说那个男子也不知道是什么人……”

“不是这一句,上一句!”公仪音急急打断他的话,目光闪动,神情迫切。

荆彦愣了一下,仔细回想道,“我说,我方才一直在厅里,只是从你这边……”

“是了!”公仪音突然抚掌一叹,眸中有灼灼亮色迸出,唇畔一缕灿然的笑意。

“怎么了?”见她这幅着了魔的模样,荆彦愈发好奇起来。

“我终于弄明白,轻絮死时的密室之谜是怎么回事了!”

啦啦啦,新角色出场,某人快粗来迎接~!

谈情归谈情,案子当然也是要破的啦~!毕竟,边撩汉边破案才是最高境界!

第067章 密室之谜

轻絮的案子,荆彦虽然未经手,但也听公仪音说过一二。此时闻言亦是眼神一亮,“快说说!”

公仪音轻抿一口杯中酒酿,目有沉思之色,“轻絮死时,房中门窗紧闭呈密室状态。我一直没想明白,现场呈密闭状态的情况下,凶手是如何从房中逃脱出来的。”她顿了顿,看向荆彦,“其实这里,我犯了个想当然的错误。”

荆彦一挑眉,疑惑地望着她,“怎么个想当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