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乱吃了晚饭,平昇又泡了两杯咖啡。任斐渔给他留了个小尾巴,平昇做完自己的,就顺带帮着任斐渔处理。
红毛打来电话说到他这里的时候,平昇已经很淡定了。
一天里遭遇的惊吓太多,见怪不怪。
红毛两天前就到了北京,一直忙着进货。八点多联系平昇去吃烧烤的时候,说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平昇隐隐猜到了,但也没拆穿,约了附近一家小龙虾店,暂时放下手里的东西就去找了红毛。
红毛要结婚了。
“本来今天回去要赶着陪她过节的……”两人菜没有吃多少,酒倒灌了不少,红毛显然醉得不轻,嘿嘿笑,“但觉得电话跟你说不爽快,非得好好喝一杯!”
平昇笑着举杯,真诚祝贺:“恭喜。”
红毛不好意思摆手,酒杯草草一碰,仰头喝尽。
“……像做梦似的……”红毛看着平昇,喃喃:“不知道你是谁的时候,我还想着砍了你,你小子!”忍不住大笑,“太狂了!又不怕死!实话说,牌街口那会,我都被你吓了一跳!二黄现在说起你都记着这事……”
“你狠!你小子狠!”
平昇低头喝酒,笑了笑,没有说话。
红毛也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感慨叹息:“你也不容易……”
灯光落在地上,半昏半昧。酒瓶咕噜噜滚过,淋了一地旧日斑斓。
红毛偏头呆呆看了片刻,“你还记着他吧。”
平昇抬头。
红毛脸全红了,酒气熏天,目光清澈,说出三个字:“温应尧。”
温应尧。
酒杯空了。
桌面洒了一滩酒,平昇看到自己,执迷不悟的样子。
“记得。”
有些事不适合说得太透。
有些事,一眼就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送走红毛后,平昇回了外事部五楼。任斐渔的电脑没有关,材料只能拷回去等清醒些再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