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1 / 2)

大夫一探脉,道:“大夫人想是出了一身汗,烧已退,身体无大碍喝些安神汤便可。”

“我起热了吗”君涴涴喃喃, 柔和的眼神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难怪方才我觉得自己像离了魂似的, 竟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明语心下呵呵,离魂哪,真是个好说法。

“大伯娘,你方才真是吓人, 就像鬼上身似的。说我娘阴魂不散,还说你自己是国公夫人。祖母和两个婶婶都看到了,大伯也看到了,我们都吓坏了。”

君涴涴暗恨,她当然知道大家都看到了,用不着这个贱种再提醒一次再强调一遍。要不是她没分清楚梦里还是醒着,又赫然见到这贱种和君湘湘相似的脸,怎么会犯方才的错误?

一切的源头都是这个贱种。

这贱种邪门的很。

难道真是因为对方养在山庵的缘故,她每回对上对方只能是吃亏。如此一想,莫名有些心虚起来。神鬼之说,她是信的。正是因为自己的特殊经历,她忌惮一切与神鬼有关的事。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吓到你们了吗?”

“可不是嘛,大嫂,我们都看见了,你就像变了一个人,太可怕了。我想那个上你身的鬼肯定恨透了明姐儿的娘,也定然是爱慕大哥,要不然怎么说君姐儿的娘阴魂不散,还说她自己是国公夫人。”

君涴涴那个恨哪,老二家的这个蠢货,真是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不该抖机灵的时候可劲儿的抖机灵。明明别人还想不到那地儿去,偏她字字戳心,生怕别人想不到似的。

她心里发起虚来,不敢直视卢氏那双透彻了然的眼神。

如果可以,卢氏恨不得当下就把这个毒妇扭送京兆府,然而仅凭一个梦魇中的癫狂之语她还真动不了老大家的。

什么鬼上身,那压根就是君氏心里藏着的魔鬼。

明语也知道,君涴涴此人重生过一回,又在国公府经营多年,想一下子就扳倒她绝无可能。但是事过留痕,总有一天世人会看清她虚伪外表下的真面目。

“大伯娘,那个上你身的人到底是谁啊?她凭什么恨我娘?我娘哪里得罪过她了?她为什么说自己是国公夫人?她肯定是嫉妒我娘,想抢我娘姻缘的人。你和我娘自小一起长大,你认不认识她?”

被一双清澈了然的眼期盼地看着,君涴涴简直想尖叫。这个死贱种,为什么也会觉得对方像是知道了什么?

小冷氏撇撇嘴,谁不知道大哥和君湘湘是自小定的亲。那时候两府之间常有走动,世人对定婚男女之间的往来大多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哥算得上是侯府的常客。

那时候君涴涴不过是侯府二房的姑娘,天天巴着自己的堂姐,总在大哥面前晃。要说最想抢这门姻缘的人,非君涴涴莫属吧。

她倒要看看君涴涴要如何自圆其说。

“是啊,大嫂。我听说你那时候总和明姐儿的娘形影不离,就连大哥去侯府你也跟着他们,一点都不忌讳。你肯定知道那人是谁,你就告诉明姐儿吧。”

君涴涴暗恨,真想给这个蠢货一巴掌。扳倒自己对她有什么好处?他们大房和三房是一体的,大房要是倒了,三房也好不了。

她不能发火,只能摇头,“我…我不知道那人是谁,要是我知道,一定会提醒你娘。”

“我相信大伯娘,大伯娘是我娘的妹妹,要是知道有那么一个人想害我娘,想抢我娘的姻缘肯定会出来阻止的。我终于知道大伯娘为什么会嫁给大伯了,你一定是怕我娘的东西被别人抢走了,所以想替我娘占着,对不对?”

对吗?

君涴涴要怎么回?

谁替君湘湘占着,这些都应该是属于她的。

她很想再晕过去,省得被这个贱种给问得哑口无言。可是她知道她只要敢晕,这贱种就敢把之前的事再来一遍。

这样的事,不应该是男人出头吗?

夫君为何一言不发,他为什么不替自己辩解?只要他说是他不肯轻易毁掉婚约,非要君家找一个人替嫁,不就完了吗?

他为什么不说话?

楚夜舟此时已陷入回忆之中,他想起了过去的事情。那时候他和湘湘是世人艳羡的一对未婚夫妻,所有人都说他们门当户对金童玉女。

湘湘出身好,生得美又明丽大气,他心里很是欢喜。每次去侯府,府上的人都很识趣地让他们独处一会儿。他们会说一些京中趣事,也会讨论诗词文章。

后来不知从何时起,湘湘的身边总是跟着涴涴。

初时,他有些不悦。

涴涴和湘湘不同,湘湘出身高说话有时候直了些,并不是时常顾及他的感受。而涴涴就像一缕轻风一样,总是那么让人觉得舒服。

久而久之,他的心似乎起了变化。

不知何时起,湘湘对他的态度越来越冷淡,甚至变得爱理不理。他是国公府的大公子,下一代的楚国公,他也有自己的尊严,更不会拿自己的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

比起湘湘来,涴涴更合他的心意。

湘湘出事后,他除了愤怒,还有一种被人背叛的痛苦。那个时候他听到最多的就是别人对他的同情,只有涴涴告诉他趁早看清一个人的真面目,总比以后成亲后才看清的好。失去他是湘湘不识金镶玉,却是他的福气。

然后当娘想让他娶冷家表妹时,他第一次见到涴涴哭,哭得伤心欲绝楚楚凄婉。那时他才知道这个温柔可人的姑娘一直喜欢着自己,那种被人喜欢的欣喜让他违背父亲和娘的意思,坚持要娶对方为妻。

这么多年了,在他的心里,涴涴还是那个善解人意与人无争的小姑娘。

可是他今天都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难道当初的一切都是她计划好的,她处心积虑地跟在他和湘湘的身边,就是想拆散他和湘湘?

那么湘湘的事,会不会也是……

他的眼神充满怀疑,看得君涴涴心如刀割。

她做这一切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他?

“我…嫁进国公府,是因为两府之间的婚约。你娘不在了,但婚约还在。我爹娘为了谨守婚约,这才把我嫁给你大伯的。”

简而言之,她是被迫的。

明语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原来如此,大伯娘是被逼无奈才会嫁给大伯的,真是可怜。”

谁可怜了?

君涴涴身体一晃,气得浑身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