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敬大公主见女儿呆在了哪里,不由摆了摆手,笑道:“还愣着干什么?出去吧,顺便把门带上。”
咏絮那叫一个郁闷啊!合着额娘不是来寻她的,而是来寻月娘的!而且还嫌弃她碍事了!
盈玥忍俊不禁,眼瞅着咏絮耷拉着小脸气哼哼走了,她倒是还算听话,真的把门给带上了。
“好了。”和敬公主敛了那副调笑之色,正色道:“且跟我说说,你跟魏氏到底是怎么了?”
盈玥也晓得,这事儿总要与大公主说的分明才是,“她是母妃长辈,若非她对我下手,我岂会与之为敌?”
和敬公主容色一沉,“她是我额娘宫里出来的人,怎的会与富察家的格格为敌?”
盈玥淡淡吐出四个字:“今非昔比。”
和敬沉默了,她何尝看不出,令贵妃见了她,早已不复从前的谦恭之态,虽然说这也是应该的,毕竟都是贵妃了……
可一想到这点,和敬心里还是有些不太舒坦,若无额娘与富察家,焉有令贵妃今日?
“当初,魏家蒙难,咱们都是袖手旁观的,想必那时候令贵妃心里已然有些不满了。”盈玥徐徐道。
和敬眉心一沉,有些怒了:“那是他们魏家不检点!贪污巨硕、欺上瞒下,桩桩件件都不曾冤了半分!何况汗阿玛已经从轻处置了,她还有什么资格不满?!”
盈玥莞尔,“因为今非昔比,她当时就已经是妃位,如今更是贵妃。身份非比寻常,自然就有那个底气了。”
和敬大公主一噎,“就算她心里有所不满,也不至于针对你吧?你是十一福晋,她是贵妃,你们之间应该并无利益冲突。”
“您确定,真的没有利益冲突吗?”盈玥笑着看着和敬大公主。
瞬间,和敬脸色一青,她突然想到了什么,“难道她打算让十五弟——”
盈玥轻声道:“十五阿哥虽幼,但比十一阿哥也小不了太多,汗阿玛身子骨又十分硬朗。”
和敬脸色晦暗不定,“这一切都只是你的猜测而已。”
盈玥笑着从袖中掏出了那封顺容遗书,“这是咏絮刚才转交给我的东西,大姐姐不妨看看。”
和敬有些疑惑,她看着新封上娟秀的小字,忍不住问:“这是谁写给你的信?”
盈玥正色道:“之前妙法庵‘悬梁自尽’的周侧福晋。”
和敬脸色一变,不免有些嫌恶这个丢进了富察家颜面的庶女,“她?!”
“当时的情况并非绝境,以她的贪生怕死,我不信她会自尽。这封信,也算是印证了我的猜测了。”盈玥半是自语地道。
和敬不免有些好奇,忙取出里头的信,仔细观看了起来,片刻后,和敬大公主脸色铁青阵阵,“这……她怎么敢?!五弟是汗阿玛的亲骨肉,更是皇子唯一封王的!”
盈玥淡淡道:“所以,若不除之,荣王的名字势必会被写在正大光明殿后,旁人焉有机会?!”这封信,也足以说明令贵妃的野心,昭然若揭!
和敬大公主陷入了深深的震惊中,尤其这封信是她女儿亲自转交月娘的……
“这字迹,当真是富察顺容亲手所写?”和敬大公主急忙问。
盈玥叹息着道:“她与我自幼一起读书,她的字,我断然不会认错。大姐姐若是还不信,不放暗地里找人去问问周姨娘。”
和敬大公主忙道:“我并非是不信你,只是此事未免太过震惊!”和敬大公主叹了口气,“她平日里柔柔弱弱的,谁能想到她竟会如此歹毒、如此胆大包天!”
盈玥笑了:“只怪太子之位太过诱人。”
和敬大公主沉默良久,“这封信,并不足以成为铁证,所以你切勿冲动。”
盈玥笑了:“这是自然,我还不会傻到以为凭借一封死人的遗书,便足以搬到这么一个深得圣宠的贵妃娘娘。”
和敬大公主揉了揉沉痛的眉心,“她若真有这份野心,那么你与十一弟留在宫中,着实太危险了些。”
盈玥忙道:“大姐姐只管放心,我也不是任人揉捏的。何况还有皇后在,容不得她独大。”
和敬叹了口气,“想着让令贵妃帮你应对皇后,没想到如今却反了过来。”
盈玥道:“效果却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