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节(1 / 2)

姚玉容转头,额角的一缕散发,亲昵的摩挲进他的脸颊与她的额发相交处,少女伸手摸了摸他的喉结,好笑道:“你别噎到了。”

“这有什么!”狌初九毫不在意道:“坊间传闻我还能空口吞黄瓜呢!”

姚玉容知道有很多编排他们的话语,不过她向来并不在意,也懒得去听,更没什么人敢在她面前提起。

可狌初九却偏偏喜欢自己去听,听来又要在姚玉容的面前去讲。不知道是故意逗她,还是在调戏她。

姚玉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谁的黄瓜?”

狌初九黑如幽潭的眼眸扫了一眼她的腰部,咧嘴一笑,“反正不是你的。你什么都没有。”

“你怎么知道我什么都没有?”姚玉容不服道:“我跟你讲,我掀起衣服说不定比你还大!”

狌初九一边不屑道:“我又不是没看过。”一边给她拽了拽有些松散开的领子,不满的嘟嚷道:“领子敞这么大还说冷,我看你就是想撒娇让我抱着吧。”

姚玉容又好气又好笑,想要板起脸来,却又控制不住的微笑道:“自恋!”

狌初九却“嘿嘿”一笑,全不在意。他眉眼弯弯,一副恃宠而骄的模样:“那你还喜欢我吗?”

“……”姚玉容故意默不作声的凝视着他,凝视了良久。

然而就算她一言不发,可在狌初九的脸上,她居然没有发现一丝动摇之色。

这么自信吗?

这让姚玉容忍不住有些好笑的搂住了他的脖颈,蹭了蹭他的脸颊道:“唉,喜欢。”

……

应该是狌初九吧?

望着渐渐临近的边境线,凤惊蛰的手指曲起,漫不经心的在马车窗框上轻轻的敲着。

若是有人要对她下手,这是最好的切口了。

九春分已经动身巡查全国,督办各地科举事宜,不在她的身边。而这些年来,她毫无发展什么心腹的意思,亲近的,能用的,只有那么多……

一旦有事,她能依靠谁呢?那些神奇的力量么?

那她可知道,有时候,起死回生的力量,甚至都无法动摇一个人想要致另一个人于死地的心?

凤惊蛰很清楚,她复活的能力不是没有限制的——

而君子之交淡如水,君子和而不同,朋而不党……

不知道是不是从月明楼那种污浊之地长大,害怕自己被污染被侵蚀,她和凤十六,似乎都有些矫枉过正了。

正直过头就是迂腐,温柔太过就是懦弱,自省太过……就是精神洁癖啊。

然而人非圣人,皆有私心——谁能完美?

想到这里,凤惊蛰感到有些好笑。

她以为她对外维护他作为“谢籍”的威严,关心谢璋的生活,一切都能相安无事?

她以为月明楼里聚集了全天下的坏人,所以出了月明楼,对楼外的人只要付出好意就能收获温柔?

离开了月明楼以后,人长大了,反而更天真了是怎么回事?

他作为谢籍虽然毫无作为,但因为姚玉容本身在外人面前,表现出的对他的尊重与恭敬,所以没有人知道他手上毫无权利。

在外人眼中,他仍是手握赫赫权柄,一言九鼎的无上至尊。这就导致了有一部分人,始终会认为自己的利益与他紧密相连。

“如果你倒下了……”凤惊蛰看向秋天万里无云的碧朗晴空,喃喃道:“这天下就是我的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不过这样的天下……

要来也没什么意思。

凤惊蛰想了想, 撇了撇嘴, 轻哼了一声。比起现在这样出身决定一个人的高低的社会,他更想看看,她曾为他形容过的未来愿景。

更何况,她“神力”护体, 若是因为情爱打击而一阕不振, 那也太过愚蠢无能了。

都说女子沉溺于感情之中更难挣脱,即便是月明楼的女人,一旦动了真心, 最终也免不了变成一个傻瓜,但是……

若她也不能免俗, 可就太没有意思了。

……

而在宫门外的登闻鼓响起的那一天,司州正式进入了凉秋。天气一日比一日阴凉, 朝堂之上的氛围也一日比一日诡异肃杀。

所有人都突然警醒了起来,开始不动声色的收敛起往日里或者无所顾忌, 或者已经颇为小心的各种小动作。因为浸淫官场多年的老狐狸们都知道, 这时候谁都在死盯着对面的破绽, 如果不紧紧皮,要是被人抓住了,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

一切的一切,都因为谢安亲自下令, 将自己的情人关入了大牢。

他原本可以说是权势滔天,却偏偏倒在了一个毫无权势的微渺之人身上——一个寡妇。

几个月前白河泛滥,沿岸一片洪水滔天, 说来俗套,简单概括,就是一个赈灾钱款被贪官污吏层层克扣私吞的贪污故事。

俗套,严重,却又致命。

因为这是一场死告。

击登闻鼓者,不论缘由,先要杖责三十,但是还不等左右的禁卫实施,击鼓者已决然撞死于宫墙之上,血洒的当场,惨烈无比,骇人听闻。

只留下一个稚龄幼童,骨瘦嶙峋,目此惊变,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