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 原本在海面上低空飞翔的白龙一头扎进水里, 俯冲海底!
海水扑面而来, 席妙妙下意识地紧闭双眼,想象中的潮湿与呛水却完全没有出现──不止如此, 连之前带着淡淡盐味的海风都不见踪影, 整个世界像瞬间按下了静音键。
“来, 睁开眼。”
脸颊落下他柔软的吻, 席妙妙鼓起勇气睁眼,入目就是一片广袤的蓝,一尾红色的鱼擦着她身边游过去,大片颜色各异的鱼群闻风而来,与白龙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追随它而游动。阳光折射进水里,晕染出温柔的光泽,每次游曳,鳞片反射出璀璨的光。
不用穿着沉重的潜水服,不必因为看了《夺命深渊》而担心自己会出事故,也不会因为潜水镜面影响了观赏度……她在封殊的怀抱里,可以尽情地欣赏在海里的风光,鱼群争相在白龙面前表演,出自生物本能地追逐它的身影。
“我以前第一次看到《海的女儿》动画片的时候,那时候还不知道潜水要考证,也不知道想潜入海底深处,需要背着氧气瓶,我还想穿性|感泳衣呢,后来长大,觉得麻烦,就没再想了,”席妙妙牵紧了封殊的手:“这算不算婚车是白龙?”
“两位新婚夫妇,我在前面是能够听见你们俩说话的,请新娘考虑一下白龙的龙权,”白龙扭头过来看了二人一眼:“当然,新娘亲我一下的话,我很愿意当婚车的。”
封殊拒绝得斩钉截铁:“不行。”
海底的瑰丽景色穿梭而过,露出龙宫的神秘一角。
席妙妙仰视其闪耀的雄伟建筑:“卫星瞎了?”
“驻扎凡间的神仙,避世手段很多。”
龙宫幽静,不喜外人,她并未见到传说中的虾兵蟹将。
借了龙宫中的龙门──和她想象中的高大的门框不同,她以为能让鲤鱼们争相跳跃过去的‘龙门’,应该长得跟大型跳火圈似的,没想到只是很简单的一道门,立於龙宫中,除了边框华丽会发光,长得跟普通中产家庭的欧式门并无太大分别。
温语点评:“这……看着挺好跳的?”
“飞升每百年都有限额,哪里是跳一下就能过的,困难重重,更多的是给海里的神仙提供回天界的方便之门。”
两位姑娘回头看向伏云君,听到了童年破碎的声音。
伏云君不以为忤,弯腰做了个‘请’的手势。
穿着一袭雪白长纱裙的席妙妙绞了绞手指,有点犯怯,还没来得及深呼吸鼓起勇气,就被身辛的封殊打横抱起,额心落下安抚性的吻:“我抱着你过去。”
这样好吗?
她有点害羞,下一秒便想起来这是一个她不需要害羞的日子,她是正经八儿的主角,新娘在她结婚的那天,怎么艳丽矫情都不过分,新郎抱着走,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只要新郎抱得动。
於是,她点头。
封殊跨过龙门,门后没什么特别,不是她想象中的一地云雾,而是踏实的地板:“龙门连着的是伏云君在天界的府邸。”
“婚礼,在他家还是在濯龙居?”她才想起这件事来。
“……在天庭。”
这婚礼地点的决定,也是一波三折。
客人太多,濯龙居招待不下,除非临时把森林铲了弄室外婚礼,但客人纷纷表示,希望能借用天庭举办,理由说得都很好听──上神对天界有杰出贡献,他的大婚,应该办在天庭,才配得上他的身份。说白了,就是觉得在自带保安结界的天庭有安全感。
无端被扯进去的天帝暴跳如雷,但上书陈情的太多,无奈之下,只能答应了这个请求。但天帝哪里是任底下人糊弄的性格?前头通过了议案,后头就批了魔王上天旅游的申请书,表示大家有福同享。
有难同当。
***
天庭。
这回席妙妙是终於见识到了货真价实的仙间景色──放眼过去,远的云雾要比干冰做成的特效高级许多,朗润蓝天,无边无际,要不是封殊解释过,天界跟凡间是不同位面,不然真的很难想象自己现实生活的时候,头顶上有这么一片地方。
天庭里乌泱泱的来宾,环境却保持得很安静。
如伏云君所言,天界的婚礼,除了传统派,都很不讲究细节,好酒好菜应有尽有,大部份宾客都在底下吃菜,假装自己是人群的一部份。主动来找二人说话的,都是平日不轻易见人的大佬。
“封殊你怎么结婚了?”
“有喜欢的人,想跟她过一辈子。”
闻荆若有所思:“我一直以为你跟伏云君是一对。”
“……我就算了,你觉得伏云君像喜欢男人的样子?”
大抵是封殊这个反问很有力,闻荆转而望向新娘,目光礼貌,神色冷淡:“你好,我是闻荆,以后在天界有什么需要,可以找我。”
“呃,谢谢,我是席妙妙。”
妙妙点点头,跟他敬了酒。
酒杯抵住唇,入喉却是温润的甜。
闻荆抬眉:“你媳妇不喝酒?”
“她不爱喝,换别点好喝的也一样,”封殊搭住她的肩,微微一笑:“不要欺负她啊。”
席妙妙低头喝天界特有的饮料,真甜,真好喝。
来来往往数人,她紧张的见家长心情总算镇定了下来,没有修真爱情故事里故意刁难草根女主的坏人,大佬们不论男女,统共态度友好,更多是表现出‘你居然也能找到妹子?’的惊诧,以及来亲自确认新娘不是上神用什么禁忌法术大变活人出来的。
第七位来主动跟封殊攀谈的,是一个与天帝身高相约的紫发少年。
他眉目俊如画中人,笑意盈盈,看着脾气温和,席妙妙却感觉到其他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他身上,有时比看战神的更盛:“封殊,好久不见。”
封殊:“确实很久了,天帝怎么会批准你的申请?”
“我有钱,能带动天界消费,去哪都应该是受欢迎的客人吧,而且你结婚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可以不来?”少年眸光扫过底下交头接耳却施了静音法的客人:“他们还是那么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