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鲸委屈巴巴地顶了顶小兔子的。
小兔子能怎么办?
只能选择原谅它啊。
“倒也不是不高兴……”漂亮的脸庞极具杀伤力,席妙妙只觉自己的眼球被乱刀刺了个遍,羞愤转头, 无法欺骗自己的内心:“怎么说, 我也老大不小的人了, 被男朋友在大街上公主抱,这不是少女漫画的情节吗?”
温语补刀:“你不觉得,咱们已经活在都市玄幻,或者幻想言情的小说里吗?”
说得有点道理。
伏云君接腔:“你再仔细看看封殊的脸,”席妙妙听话地将视线转回男友脸上,他不明就里,英俊的脸上略现茫色:“你看着他,不觉得你们跟偶像剧之间的差距只剩下羞耻心吗?只要抛弃羞耻心,你就是偶像剧女主角!”
席妙妙回头,瞪向二人:“你们俩不是合起来忽悠我的吧?”
“当然没有,看我真诚……算了,你看他吧。”温语想起来自己长了张妖艳贱货的脸,怎么也跟‘真诚’两字扯不上关系,便祸水东引。迎着席妙妙的目光,伏云君坦然一笑,笑得敞亮又温柔,漫天夜色的黑暗都与他无关,他往那一站,就是温暖的发光体。
太真诚了。
“好了,”他稍稍正色,打圆场:“这里也没人认识我们,而且这么晚了,街上人烟稀少,吃撑了不想走路是人之常情,就让封哥抱着你吧。不然你走累了,他也心疼。”
好友说了句人话,封殊颔首,认真地看住妙妙:“我会心疼。”
席妙妙埋首在他颈窝,看不见就不害羞:“那我在你身上睡一会,我们回家吧。”
“好。”
我们回家吧。
这句话,听进封殊耳里,比刚才吃下的草莓绵绵冰还要甜上一百倍。真好,他想着,眉眼都柔和了下来,只是害羞地抱住他的妙妙,并未察觉到这一点──她其实没想在他怀里睡着,怎么可能睡得着呢?被人抱着走路,其实是很颠簸的一件事。
可是她说想睡,他就不会让她被影响。
除了不是躺着的,稳得跟趴在沙发的大枕头上一样,他有节奏地轻轻拍着她的背,饱腹感伴着困意来袭,没一会,她只觉得夜风很舒服,但是也很凉,而抱着的大枕头暖暖的,她不由自主地攀得更紧。
树熊妙想着,这棵树软硬适中,还会发热,她想抱一辈子。
正酣睡着,忽然被拍了拍肩,席妙妙迷迷瞪瞪地仰起脸,入目是熟悉的装修:“回到家了啊……把我放床上吧。”
“洗脸刷牙,再睡。”
“……呜,”
客厅的灯光刺眼,半个脑子仍沉浸在黑甜乡里,没清醒过来的席妙妙闭着眼直哼哼:“你抱着我去刷牙洗脸吧,我人给你了,随你摆布……”
上神没有半点困意,只是忍不住伸手轻抚她闹脾气的小脸:“好,听你的。”
好歹也是一米六的成年人,他却跟抱着只小猫似的,一手抱着她,另一只手还能用法力挤牙膏,牙刷温柔地抵开她的齿关,细致的洗刷每一颗牙齿,草莓味的牙膏不具备让她清醒的能力,迷蒙间,还觉得这玩意挺甜的:“来,漱口。”
咕噜咕噜……
“吐掉。”
一个命令一个动作,困过头的成年人不如学龄前儿童。
怕冷水呼脸会惊醒她,封殊用温水弄湿了毛巾,拧至半干才替她擦脸。撩起刘海,从额角印至鼻尖,毛巾描绘着她的轮廓,耳后,都被擦了一遍,暖乎乎的触感很温柔,不但没有让她清醒过来,洗擦掉被街边大排档油烟弄得粘乎乎的不适感,反倒更爱困了。
眼皮一黑,听到了关灯的声音,席妙妙感觉到自己被放在床上,盖上了被子,她半睁开眼:“封殊?”
“睡吧。”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
太留恋刚才一路的怀抱,席妙妙拉住他的袖角:“不要走,一起睡吧。”
“……”
“只睡觉,我不做其他事!”
看出了他的疑虑,席妙妙赶紧作出保证,末了又觉得有点好笑──她才是那个应该警惕对方的女方吧?她半睁开的眼睛适应了黑暗,封殊侧脸上是显然易见的无奈,彷佛抱着她飞回来,抱着她洗脸刷牙,这些都不算事,惟独这个同睡的要求,难住了他,让他为难。
他在床边坐下,俯视她。
这是一个很有压迫力的角度,且他可止小儿夜啼的气场也很吓人,像是某种肉食性的猛兽,居高临下俯视她的咽喉,斟酌着从哪里下嘴。席妙妙挪了挪位置,靠在他的大腿旁边,欣赏他可爱的为难──当喜欢的男人品行让女人安心的时候,她会忍不住作死,挑战他的底线,看他能忍到什么时候。
很作死,很好玩。
席妙妙无师自通了这一举动,而封殊沉默良久,终於屈服了。
“我换件衣服,这一身会硌到你。”
“好。”
话音刚落,他却没有要走的意思,温水擦脸都叫不动她的席妙妙立刻清醒了──眼睛睁得老大,他不走,难道是要在她面前换衣服?这么刺激的吗?灯光师呢?请把灯光全部打在他身上!
很可惜,她的男友非人类。
她只一眨眼,原本衬衫牛仔裤的封殊,已是一身纯黑长衣的打扮,像足了仙侠电视剧的装扮。
谁能料到,上神就和奇迹暖暖一样,能一键换装呢?
席妙妙扼腕惋惜。
封殊却不知道她为何突然精神,径自钻进被窝,将她环进怀里,下巴挺住她的发顶:“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