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和……”聂缙要开口,昭和冷笑打断了他的话,“你是想帮她说话呢?还是想帮我说话呢?你说话之前,要不要考虑清楚?”

聂缙皱了皱眉,闭了嘴。他是了解她的,越是盛怒看起来越是冷静,盛怒起来他说任何话她都能歪曲他的意思。他索性就不说话了。

秋容蓦地目光灼灼的盯着昭和,索性豁出去的说:“长公主是人,难道奴婢不是人?我不认为我有错。既然公主殿下没有跟聂缙成婚,我为何不能喜欢他?殿下比聂缙年长,又是寡妇,我只是说出实情,为何不能说……”

“啪!”的一个狠狠的耳光扫在了她的脸上,春华看着她心下一惊。

秋容一个不提防,一下子摔倒在地上,一只手紧紧的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昭和。

这动静一下子惊动了肖远,立即一队护卫从四面围了过来,当肖远他们过来时看到房中的情景,都惊呆了。

长公主殿下打的是秋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昭和吸了一口气,竭力冷静下来,她心痛的道:“我竟不知道,养了四年的奴才竟然还不如一条狗!你是女子,你是一个人,你也可以喜欢人,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喜欢主子的男人!你究竟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尊卑有别?什么叫做恃宠而骄?!本宫养你这些年,竟是养的白眼狼吗?!”

春华急了,跪在地上抓住秋容的袖子,急道:“你快些叩头,求殿下原谅!快点啊!”

秋容脸一偏,咬牙道:“到现在求她还有什么用?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昭和转过身去,冷声道:“既然如此,趁着今日大家都在。春华,你让她把暗枭金令交出来。”

春华看着秋容。

秋容心中一痛,她曾经引以为傲的身份,暗枭卫的头领,想不到今日竟会在如此情况下交出这枚暗枭令。

她从怀中取出金令的时候,轻轻放在手心抚了抚,身子轻轻的颤抖着,到底还是把金令交到了春华的手里。

“将她带下去,本宫不想看到她!”

肖远应了声,立即着人将秋容带下去关押,因为在青和居,暂时关押在柴房中,等候长公主的发落。

人押走了,春华心中失落极了,她原本指望她的及时出现跟通报可以让事情有所挽回,可是秋容的倔强却让事情演变成如今的状况。她心里难受,瞧着这里没事了,怕是公主和聂缙有话要说,便自己失魂落魄的回去了。

屋里只剩下两个人,外头,雨淅淅沥沥的下着。

“昭和……”聂缙过来拉住了她的手,可是她回头瞧着他,不知为何一股气堵在心里就是难以平息,她蓦地甩开了他的手。

“绾绾,你到底想怎样?”聂缙懊恼。

昭和看了他一眼,眼底是浓浓的失望,那失望刺痛了他的心。

只听她落寞的回答:“我不想怎样,我只是想一个人安静一下。”

她随后走了出去,聂缙扶着额角,只觉得头痛。

片刻之后,他正要去找昭和,却听到一阵马蹄声直出府邸,他快步跟去,只见一骑白马已经飞快的出了青和居,那马上一袭鹅黄色的锦衫,不是昭和是谁?

聂缙迅速的追出去,可那马儿跑得极快,他哪里追的上。待得他回头找马,那人早已不知去了哪里。

凉凉的雨丝落在昭和的脸上,她明知道聂缙是没错的,可是秋容的背叛,让她一时难以接受。前世她经历了蔺辰和沈拂的背叛,这一次又亲眼见证秋容的背叛,她只觉得心里憋着一口气,难以纾解。

江南夜雨,细雨绵绵,两边街道上,偶尔有古旧的茶楼挂着鲜艳的红色灯笼,在风中轻轻的摇摆。

茶楼的二楼边,一个白衣男子倚窗而坐,斜眼瞧见那骑马的女子,隐约神情冷清。

他不自主的站了起来,靠窗而立,他蹙眉看下去,却见那女子停在了茶楼的门口,翻身下马,入了店门。

他心中一动,拂了拂袖子,沿着楼梯缓缓下来。

第61章 v61

或许因为下雨, 这个时候的茶馆并没有什么人,当男子下楼来的时候,便看见靠着墙角的那边桌子上坐着女子, 几缕额发因为沾着雨紧紧的贴在颊边。

“店家,上酒!”女子叫道。

小二过来, 殷勤问道:“姑娘想喝什么酒?”

“那最好的过来便是,啰嗦什么?”

小二撇嘴, 这姑娘漂亮是漂亮, 怎的这么凶?”

片刻之后,一个精致的白瓷瓶上来了,一小壶酒加一只精致的白瓷酒杯,小二还附送了一碟小菜。

昭和倒了一杯酒因为喝了急了,也没尝出什么味道,反倒将自己呛到。她呛了一下再要去倒酒时, 却发现一只白玉般的手挡住了酒壶, 那手果真是白皙如玉, 五指如葱修长好看。

昭和勾唇冷笑,抬起了头, 便瞧见了那个人, 沈拂。

“好巧。”她淡淡的勾唇。

沈拂看着她, 没有说话。

她看着那张脸,的确是让人赏心悦目,她不得不承认,无论前世还是今生, 倘若单纯以脸而论,她还没见过长得好过这个人的人。无论是蔺辰、元贞,亦或者是聂缙,竟真的没有一个人胜过他。

他五官的精致更胜过女子,却没有一丝女子的阴柔气,眉不染而黑,唇不染而红,五官永远仿佛刀裁一般,一双眼睛看进去如同子夜中的星辰,比任何人都幽深都明亮。

这样一张脸,即便是他从前害过她,怕是如果她多看几眼,也很容易忘记那件事吧。

她兀自自己想着,勾唇冷笑,原来长得好看,也有这般的用处。

“别喝了。”他玉磬般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我才喝一杯。”昭和觉得好笑,她又不是醉鬼,要他来此多管闲事?

沈拂蹙了蹙眉,在她对面坐了下来:“你这样喝,很容易醉。”

昭和推开他的手,抢过了酒壶,立即倒了一杯一饮而尽,淡淡瞥了他一眼:“便是我喝醉,又关你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