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燕被冻得浑浑噩噩,只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了,看到了一线希望就不想放开,丝毫没有察觉到姬威话里的陷阱,连连点头,指着宝儿。
“就是这个袋子!奴婢亲眼见宝儿姐姐带回去的!”
宝儿委屈的都要哭了,急道:“主子,我真的不知道这东西是哪儿来的,我每天都把账本带回去看,白鹊可以给我作证的!”
白鹊连忙道:“主子,确实是这样,秋燕她年纪小不懂事,看错了也是有的。”
姬威把簪盒在手里转了个圈,打开,脸色丝毫没有变化,他看向宝儿,轻声道:“昨夜你为何没有发现簪盒在你身上?”
“我,奴婢……”宝儿张了张嘴,脸颊微微的红了,然而姬威逼视的目光却让她躲不开,她只好小声的说道:“奴婢其实不认识字,带账本回去,是做样子的。”
意料之外的答案,却是最合理的解释,姬威点点头,军中将士不识字的多了,他并没有当一回事,只是看向秋燕,淡淡道:“是你失手打碎了东西,想要栽赃别人?”
秋燕不明白怎么回事,愣了一下,大声叫道:“我没有,那簪子明明好好的……”
这话音刚落,章宁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白鹊尚没有反应过来,宝儿缩在袖子里的手却微微的攥紧,姬威懒得再说话,让人把秋燕带下去,坐了一夜他也有些累了,起身就走。
“行了行了,都散了,今天放一天假,都回去休息吧。”章宁让跪着的人都起来,见宝儿愣愣的跪着,似乎不明白自己是怎么逃过一劫的,不由得失笑,过去把她拉起来。
宝儿撑着起来,连忙后退一步,“多谢章校尉,不知道秋燕她……”
“宝儿姑娘还是别管了,”章宁摆摆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关切道:“归京日子闲暇,如果宝儿姑娘不介意的话,可以把账本交给我,我在军中对账惯了。”
宝儿连忙道:“不麻烦校尉了,我已经请了人教我认字,不会耽误月底对账的。”
殷勤没献成,章宁也不生气,黝黑的脸庞透着几分红晕,目送着宝儿离开,咧出一口白牙。
“你行啊,一会儿瞧不见就勾搭小姑娘去了,”姬威不知什么时候又折返了回来,一记马鞭敲在章宁肩上,挑着眉毛。
章宁嘿嘿的笑了笑,“这不是西北婆娘看多了,没瞧过这么娇嫩的吗?少将军,你前头不是说……”
“再看,眼珠子给你挖出来。”姬威警告道:“东宫的丫头玩玩还成,动了真格的,别怪我不打招呼。”
章宁不说话了,章金瞅着他笑,似乎十分的幸灾乐祸,然而还没笑完整了,姬威顺手给了他一马鞭,这下笑的人成了章宁。
宝儿扶着白鹊到房里,白鹊坐在床上把衣裙褪下,宝儿看她两条腿已经跪得又红又肿,膝盖处还泛出丝丝缕缕的黑紫色,吓人得很。
对于自己的伤,白鹊并没有显得很在意的样子,反而有些心神不宁,宝儿没说话,拧了干布巾来给她擦腿。
“秋燕那孩子糊涂,也不知道主子要拿她怎么办,”白鹊压低声音对宝儿,“要不我们去看看她?”
宝儿盯着她道:“她要害我,我还要去看她?”
白鹊连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宝儿,我的意思是秋燕她还小,不懂事,主子那么心狠手辣的一个人,我怕他会……”
“你要去你去,不要带上我,我还没大度到别人要害我,我还巴巴的凑上去关心她的地步,你以后也不要跟我说话了。”宝儿其实已经有些相信长青的话了,她一贯是个老实脾气,发起火来格外吓人,白鹊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就不太敢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