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让他跪过搓衣板?”匪梦问。
季清摸着下巴回忆了一会儿,不确定的说道:“应该……没有?”
匪梦顿时把目光转移到了孟然身上:“孟先生跪过搓衣板吗?”
孟然的耳根可疑的红了红,迅速的回答道:“当然没有!肯定没有!”
匪梦忘记是在哪里看到的了,双重肯定的语气表明这个人在说谎。于是匪梦意味深长的瞧了眼孟然,在“是否跪过搓衣板”这一条后边儿打了个勾。
孟然眼尖,瞧见匪梦写的那行字,哀怨的望了季清一眼,却被季清理直气壮的瞪了回去:你自己暴露的,不能怪我。
匪梦默默地看着他们俩跟年轻情侣一样打闹,心说在故事里虽然季清总是被孟然抱住无法反抗,但是季清如今可是稳稳地压着孟然一头,这大概就是情之所至?
在他们的故事中,匪梦没有听到争吵,就像个完美的童话故事——惩罚了恶毒的巫师之后,王子和王子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匪梦相信,没有一对伴侣会完全没有争吵。只是孟然和季清互相包容、互相磨合,因为相爱而把那些不愉快的事情都抛开,只留下最甜腻美好的记忆,叙述给她听,也留待他人品尝。
静静地等待着两位顾客停下玩闹,匪梦又问起其他人的情况,季清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她。
“沈丘按照家里的安排去相亲,跟北京一个财团的公子哥看对了眼。她婆家对她不错,完全是当亲生女儿看待,两人迅速领了结婚证,后来生了个儿子。现在儿子大了,他们也学秦书,把一摊子事情丢给儿子,自己跑出去逍遥快活了,好几年没回来。”
“余安宁没我们这么顺利,因为楮南上一辈儿涉黑的事情被绑架了一次。好在后来全须全尾的回来了,但是脸上落了疤,人也变得沉默了些,后来退圈跟着楮南做幕后去了。他们俩也没生孩子,领养了一个女孩儿,说是要带着家产嫁给我儿子季涣……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就算是找盟友,也应该找孟泽这个继承人,可他却偏偏选了季涣。这么多年了,我还是搞不懂这些有钱人。”
“《三两》兄弟因为我们出柜的事情,很少联系了,不过听说都混得不错。明星么,你也知道,不管是不是全身而退,攒下的那些钱财也够挥霍几辈子的,更何况他们名声还都挺好。”
“夏梦和王诗玄这两个,因为我催婚催得紧,干脆抱在一块儿说她们俩百合了。天知道我看见两个面无表情的女人抱在一块儿,说自己要跟旁边这个女人共度一生的时候那种荒诞感。我原本一直觉得她们俩是在说笑,但是这么些年下来,她们还真跑国外领了结婚证,还各自生了一个孩子,回到孟家老宅继续做事去了。催婚催得人家百合了,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做了好事儿还是坏事儿。”
季清说到这儿就停下来,喝了口水。
匪梦问道:“还有那几个坏人呢?洪文彬之类的。”
季清摇了摇头,说到:“小二十年没见了,记不清了。”
匪梦看着季清的眼睛,他的眼神还是和年轻时一样清澈,轻易就能看透。匪梦知道季清还记得,但是他不想提到不开心的事情。于是匪梦从善如流的换了一个问题:“您的故事到这里就讲完了?”
季清转头瞧瞧孟然,孟然对他笑了笑,季清转回来也对匪梦笑了笑:“虽然我们俩的一辈子还没过完,但是我的故事已经讲完了,是个标准的童话式结尾。”
匪梦点点头,合上笔记本,起身送季清和孟然出门。
这些顾客所在的时空与匪梦不同,很少有人能够找到写梦者记录下自己的故事。但是这个概率再少,在大千世界的基数下,也够无数写梦者忙活上许久。
顾客们将自己的故事告诉写梦者,写梦者就有责任将其写出来交给读者。但是写梦者的水平不一,有的人将故事写得跌宕起伏一波三折,有的人却半途而废留下深坑,这也是顾客们要负担的风险。
看着季清和孟然消失在时空门馁,匪梦回到自己的小工作室,将刚才的故事稍微润色一下,交给了千兮。
几个月的试用期过去,匪梦如今也有自己的编辑,和支持她的读者。不过编辑手底下的写梦者太多,而匪梦只是个新人,她不会管太多,只负责推广匪梦写的文章。只有读者才是匪梦坚持这份工作,和把故事写完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