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她那些云里雾里的话对元宁来说毫无用处。在元宁落入别人圈套的时候,盛元柔选择的是冷眼旁观。
这倒符合她的个性。
若她真的出手相助,元宁还不知该如何对她。
“你不必想了,这些事我会一件一件搞清楚,”陆行舟说完,望向泓济,“说了这么久,你还没说到底这些黑斑到底要怎么弄掉?”
“行舟,你不要着急,这种毒我也是第一次碰到,书上最有记载,却只说了放出毒血之法,至于这黑斑要怎么去,我还得回去查一查。”
“过两天常云会送一些药材过来,你看看还缺什么,吩咐他去找就是了。”
“我知道的。”泓济说完,便将桌子上的银针和他挑下的黑皮收好,准备离开。
元宁和陆行舟一齐将他送到门口。
“不必再送了,”泓济转过身,对元宁道:“ 阿宁,你也不要着急,这世间的事都是一物降一物,只要是毒就有解除的办法。”
“多谢大师为我费心了。”元宁双手合十,朝泓济行了一礼。
泓济看看元宁,又看看陆行舟,半晌,微微一笑,道:“行舟,这样很好。”
陆行舟眼里露出些不耐烦,冷哼了一声。
泓济也不在意,哈哈笑着走了。
两人并肩站着,目送着泓济离开。
等他走远了,元宁碰碰陆行舟的胳膊,“你怎么对大师那么不尊敬?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的师伯啊?”
陆行舟轻笑了一下,“你希望我以后对他尊敬些吗?”
元宁愣了一下,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两个人回到院子里,陆行舟开始烧火做饭。
元宁坐在秋千架上,晃晃悠悠了好几圈,才明白陆行舟的意思。
只觉得这个人太混,总有办法占她便宜,气恼得吼了一声:“你尊不尊敬关我什么事?哼。”
第86章 指婚
坤宁宫。
皇帝坐在龙椅上, 眉宇间尽是阴霾, 叫人望而生畏,周遭的内侍个个不敢擅动。
皇后斜倚在一旁的凤座上,手上端了一盏六安瓜片。
她睨了一眼皇帝紧紧抓着扶手的双手, 心中冷笑了一下。
这么多年的夫妻, 她很明白,皇帝正在气头上。
自打皇帝登基以后, 他就听了泓远国师的劝,施行仁政,这么多年一直如此。令很多下臣和百姓都误以为他们拥立的是一位仁君,甚至他自己可能也觉得自己是一位仁君明君。
然而皇后却清楚的记得, 当初皇帝是如何将他的几个兄弟斩草除根, 杀上了这座龙椅。
其实皇后很希望看他再生气一些,恢复昔日的旧模样。
范德祥和魏锦跪在地上,低头不言。
皇后合上茶杯, 放在一旁。
“这是怎么了?陛下一来就让他们跪着, 若不说个清楚, 臣妾该以为东厂有什么事查到臣妾头上来了。”
皇帝微微拧眉,没有吭声,只重重的出了一口气。
皇后摸了摸手指上的蔻丹, 忽然一扬眉, “小德子,前儿松阳县主落水的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回娘娘的话,已经结案了。”范德祥恭恭敬敬的伏地回话。
“噢, 怎么结的案?”
范德祥道:“松阳县主与荣国公府二姑娘在雁池边游玩,不慎落水,二姑娘被宫人发现当场救起。松阳县主被雁池的暗流卷入冲到了宫外的护城河,被百姓救起。”
“噢?这么说,松阳县主还活着了?”皇后略微有点吃惊,接着又笑了起来,“活着就好,这孩子的确是个有福气的,失踪了两天还能找回来。若她在本宫的扑蝶会上出什么岔子,本宫还真是难辞其咎。”皇后说的不是假话,若没有元慈和谢檀那档子事,她是真心喜欢元宁的。
“是陛下和娘娘庇佑,松阳县主方能无恙。”
皇后勾唇,望着范德祥,“本宫听说,陆行舟去帮你们查案了?你们已经无能到需要小孩子帮忙了吗?”
“回娘娘的话,陆行舟与盛少师一家是通家之好,一则他与县主熟悉方便查案,再则他从前在京城破过大案,还得过皇帝的嘉许,奴才才破例让他跟着。”
皇后回望了皇帝一眼:“那倒是,他一直都得陛下的嘉许。”
顿了顿,皇后又问,“松阳的身体怎么样?需不需要本宫安排太医去府上为她诊治?”
“娘娘宽厚仁慈。奴才早上差人去少师大人府上问过了,县主自幼患有寒疾,以前是吃了皇觉寺泓济大师的药才好的,这一次县主落水救急复发,少师大人又将她送往皇觉寺修养了。”
“ 如此甚好,泓济大师可比江太医有本事多了。”皇后问完,又看向皇帝,见他仍是阴沉,便道,“既没有出人命,便是好事一桩,陛下何须如此介怀?”
隔了许久,皇帝依旧不言语。
魏锦小心翼翼地抬起头,道:“娘娘,陛下是在为三殿下担忧。”
皇后眸光一转,想到陈瑔那模样,心道一个废物有什么可担忧的,面上却挂着关怀:“瑔儿怎么了?他这功课不上进,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陛下也不必急在一时。现如今有了盛少师,让瑔儿多去东宫,跟着太子一齐听课,总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耳濡目染得些益处。”
皇帝听到这里,却是手握重拳,狠狠地砸了一下面前的几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