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那些人说话有什么意思,哪里比得上看烟火呢?
“高兴的人又哪里只有盛元宁呢?冲哥哥,你看看你身边这个人,嘴巴都要笑歪了。”玉嘉原本在一边跟盛元柔说话,听到谢冲的声音,忍不住走了过来。
柔淑知道玉嘉在说自己,立即还击:“元宁碰到喜事,我自然高兴,怎么?玉嘉姐姐见不得人好吗?”
“哼,我就是见不得你好,怎么了?”
谢冲原本心情就不好,听到她们俩吵嘴,只觉得更心烦了。
“都别说了,再说,我就把你们的话全告诉皇后姨母。”
这话说出来,玉嘉和柔淑顿时都没了言语。
“冲哥哥,我们去那边找六皇兄说话吧。”柔淑拉了拉谢冲。
谢冲瞧了一眼正跟人热络聊天的元宁,顿时泄了气,道了声好,跟着柔淑一起走开了。
玉嘉看着他们一块儿走了,心里顿时更不舒服,再看看跟在自己身边的盛元柔,一时怒上心头。
“走走走,全都走好了,反正只有别人看不上的东西才扔到我宫里来!”
说罢,一跺脚就走了。
盛元柔顿时愣了。
今日登城楼,她没去跟谢蕴宜她们凑热闹,而是想着不久便要进宫陪伴玉嘉,便去玉嘉公主跟前请了安。玉嘉看起来很傲慢,不过即使这样,她还是小心的伺候着,谁知玉嘉竟然这样说!
“反正只有别人看不上的东西才扔到往宫里来!”
这句话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元柔脸上。
虽然她自幼丧母,身世可怜。可她前有祖母疼着,后有龙氏护着,还真没受过什么委屈。即使她自认为自己的一切都比不上元慈和元宁,但元慈和元宁一向也看重她,并未给过她什么脸色。
但现在,她被人骂做“看不上的东西”。
盛元柔的两只手紧紧捏在了一起。
她看着玉嘉离开的傲慢神情,又望见被众星捧月的元宁,心里特别想问一句:凭什么?
凭什么元宁可以众星捧月,她却只能任人踩在脚底?
就因为皇上的一句话吗?
盛元柔忽然心中一动,抬头向龙椅凤座那边看去。
她忽然明白了,盛元宁又如何,玉嘉又如何,只有坐在那边的人才是真正的人上人吧。
……
“县主,今日可累着了吧?”小太监笑吟吟的提着灯笼,给元宁和元柔引路。
帝后在城楼上足足呆满了一个时辰,才摆驾回宫,他们一走,元宁也着急回家过年,便叫上了盛元柔一起走。
小太监一路给元宁解释着今晚烟火的花样,一边变着法恭维着元宁。
元宁自然知道他的殷勤是因为今晚的松阳县主,也乐得享受。叫人恰到好处的捧着,谁又会不喜欢呢?
走着走着,便见前面有一人一马等在前面。
不必走近,元宁就知道那是陆行舟。
这皇城之中,没有比他的马更高大的马,也找不出比他更高的背影。
“陆公子。”小太监认得他的,走上前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
陆行舟轻轻动了动缰绳,骑着马退到一边,“我与松阳县主同行。”
小太监抬起头,朝元宁望一眼,见元宁点头,才继续往前带路。
“县主,您二位就坐这辆马车回府吧。”
“这辆?”元宁抬眼一看,这马车已经不是自己来时坐的那辆了,形制上高大了许多,帷布的花样也更加繁复。
小太监点头,伸手扶着元宁登车。
元宁望一眼陆行舟,见他已经骑着马走到了马车前面,倒像个护卫似的。
她勾了勾唇角,放下了车帘,瞥见对面的盛元柔在发呆,不知在想什么。
此刻已临近亥时,街道两边的商铺早早就关了门,街上也早没了人影,马车一路都跑得很快,两炷香的功夫就回到了盛府。
因着元柔、元宁都进了宫,盛府一直没有吃年夜饭,等到她们俩与陆行舟进了门,才开饭,得知元宁获封县主,俱是高兴。
今年盛文中回来了,又多了韩氏、夏吟秋和陆行舟,盛府着实热闹,一顿饭吃得热乎。
等用过了年夜饭,已经到了子时,一大家子人到院子里放过爆竹,盛文中、韩氏与盛敏中、龙氏便各自回了房,留下孩子们在屋里守岁。
屋里早已备好了守岁时要吃宵夜果,元宁一瞧,有细果、时果,也有蜜煎和糖煎,除此之外,还摆了玩具头儿、牌儿、帖儿。
盛元祯走过去,瞧了瞧,“有牌有帖,你们看,咱们今晚玩些什么?”
“反正吟诗作对的我可不参加。”元宁道。
“那就打牌?”盛元祯看向其他人。
“好啊,打什么呢?”元慈也走过去,翻了翻,“我都会,嗯,就看你们……”说着看向陆行舟和夏吟秋。盛府的人自然是样样都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