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天气凉,该披个斗篷出门的。”元柔站起身,拉着元宁坐下。
盛元柔是长房嫡女,比元慈小两个月。她的母亲去的早,大伯没有续娶,祖母把元柔抱到自己跟前养着,祖母过世后,大伯一直在外面上任,她就这么一直养在二房。
元柔与元慈年纪相仿,能说到一块去,如亲姐妹一样好。
前世元宁遭逢大劫,二姐却嫁对了人,成为夺嫡混战中的胜利者。
看着眼前的大姐与元柔融洽的模样,元宁忽然记起,丝绦跑来牢里兴奋告诉她,大姐去找二姐求救了,那时的她心中也燃起了一丝绝处逢生的希望。可左等右等,也没人来释放她。
等到丝绦再来探监时,她才知道,大姐在东宫门前跪了一天一夜,一双腿都废了。
“谢谢二姐关心。”
元宁轻轻闭了闭眼,只望着元慈那边。
“大姐姐,我剪了几支桂花,可我那没花瓶,只好来找你了。”
“要花瓶?”元慈哪里肯信她,全家上下最得宠的就是她,家里什么好东西不先过一遍她的手,哪里用得着来找自己要花瓶?
元慈正说着,忽然觉得元宁的身子有些发抖,急问:“阿宁,怎么了?你不舒服吗?”
“就是想姐姐了。”元宁展颜一笑。
也是无奈。每每面对着盛元柔,每每想起前世的事,她浑身上下止不住的发抖。
“你这丫头!”元慈以为她身子虚弱还没有恢复,忙哄到,“那个玉白色的花瓶你拿过去吧。旁的跟金桂也不搭了。”
一旁的元柔笑道,“我那里也有一个好瓶子,一会儿给妹妹送去。”
“不用了,二姐。”
“这丫头竟然客气起来了,我且问你,我之前给你的几本书可看完了?”
元慈跟寻常的闺阁才女不同,她从小接受正统的书院教导,不喜欢吟诗作对,好读史书策论。
拿给元宁的,是几本唐人编纂的文法论述,元宁哪里看得进去。
“人家病了嘛,娘亲让好好休息。”元宁忙转移话题,“大姐姐,刚才你们俩在说什么悄悄话啊?”
元柔与元慈对视一眼,笑容里有些苦涩,元柔垂下头没有言语,元慈伸手揉了揉元宁的小脑袋,“娘收到了卫国公夫人寿宴的帖子,想带我们出去赴宴。”
赴宴?
卫国公夫人是京里最长袖善舞的人精,国公府一年到头就没有不热闹的时候。
娘亲是不爱凑热闹的人,虽然国公夫人的帖子次次都来,不过真去赴宴,也就一年一两次。
这一次要带上元慈和元柔一同赴宴,恐怕是为了是与别家相看亲事。
只不过,以大姐的性子,定然是不爱去那种场合的。
元宁探究的看向元慈,果然,她的眼中有一抹浓郁的晦暗。
“姐姐?”
元慈笑,却不语。
正在这时候,外头走进来一位嬷嬷,正是盛府女主人龙氏身边的刘嬷嬷。
第3章 用膳
“给三位姑娘道好!”
“嬷嬷请进。”元慈微微颔首,“娘有什么吩咐吗?”
“夫人请大姑娘和二姑娘去正院用晚膳,两位姑娘都在,省了老婆子再多走一遭了。”
兄长今年十七岁,大姐十五,元柔比大姐小半岁,母亲那边应当开始为两位姐姐谋划了。
也唯有婚事,能让她们如此发愁。
既然元宁有重来一次的机会,那她自然不会只做一个看客,决计不会让大姐前世的婚姻悲剧重演。
只是有一桩事让她揪心。
卫国公府的寿宴,前世她没有参加,可她记得,母亲就是在这次寿宴后跟赵琰的母亲有了来往。
“娘亲真偏心,只让姐姐去正院吃饭,不叫我,肯定是背着我吃什么好东西!”元宁故作生气的撅起嘴,耍起赖来。
“谁敢背着你藏好吃的,走吧,一块儿去。”元慈抱抱元宁的肩膀,拉着她的手一块往外走去。
盛元柔去抓元宁的另一只手,元宁本能的抖了几下,缩回了手。
见盛元柔愣了,元宁垂下眸道:“也不知道怎地,最近身子总会冷不丁的发抖。”
“大夫说了,你是寒气侵体,还穿这么少的衣裳到处走动。”元慈闻言,立即吩咐荷风去屋里把她的厚斗篷给元宁换上,抱着元宁的肩膀,护着她往前走。
元柔默然跟在后面。
刘嬷嬷知道夫人是想找两位姑娘说什么,三姑娘年纪小,当然要避开她,这会儿三位姑娘一起过去,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跟着。
走到院里,元慈停下步子,检查了一下桂花的品相,嘱咐丫鬟将打下来的桂花洗干净晾干。
“大姐,你今年还要做桂花酒?”
元慈信心满满,“那当然,去年是误了时辰,今年我一丝一毫都不会差,酿十坛肯定每一坛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