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随心笑出声:“当然有。”
邵沉希真正关心的不是这个,便不再纠结这件事,点头道:“不管外界传的医术是真是假,去看看总没坏处。”
“其实……我倒是更希望那里没有郎中,”大概是这地方太美,或者邵沉希对他太不设防,凤随心忽然有了倾诉的欲-望,轻声道,“我哥很要强,对于救不了我这件事,他嘴上不说,实则比谁都难受,我不想再看到他那种表情。”
邵沉希心底微颤,眼底的情绪渐深。
这些年莫惑他们肯定没少尝试,一次次希望又一次次绝望,凤随心自己早已不在乎,可他的亲人却不会就此放弃,凤随心在旁边看着,自然也不会好受,后来……或许是不甘心这么耗下去,所以便练了天穹无境。
他下意识想说他们也是关心你,但转念一想这句话凤随心恐怕听过很多遍,便咽了回去,问道:“他成立风雨楼是因为你?”
“不全是,”凤随心想到那些年大哥过的日子,笑道,“还是因为要找个人。”
邵沉希问道:“找何人?”
“反正人已经找到了,告诉你也无妨。”凤随心笑得很好看,将当年的事娓娓道来,不过中间隐去了祁真的身份。
邵沉希竟不知其中还牵扯上了无情门与解忧堂,只觉不可思议,他想象一下那三人被家里逼着找人的画面,笑了:“原来如此,不过这样你哥和小真都能遇见,也算难得。”
凤随心道:“这便是缘分吧。”
邵沉希应声,与他边喝边聊,看着他慵懒而锐气的眸子染上笑意,只觉越来越喜欢,便近距离地盯着他。
凤随心若有所觉,看他一眼:“怎么?”
邵沉希问道:“从天齐宫回来后,你有什么打算?”
“没想好,”凤随心道,“看看哪里比较好玩吧,总不能虚度光阴,邵宫主有何指教?”
邵沉希静了一会儿才道:“没想过找人?”
“我这样找什么人?”凤随心懒洋洋地和他对视,“岂不是凭白耽误人家?”
“也是,”邵沉希浅浅抿了一口酒,再次看看他,“这么说有一样东西你没试过?”
凤随心挑眉:“哦?”
邵沉希放下酒杯,低沉地笑了笑:“比如——”他说着猛地将旁边的人拉过来,在对方反抗前用力把他按在了软垫上,撑在上方居高临下看着他,同时挤入他的双腿间,低声问,“这个,试过没有?”
凤随心仰头望着他,只觉他的双眼比漫天星河还要深邃,半晌后轻声一笑,放下了抵在他胸膛上的手:“没有。”
山间不知何时起了风,卷着花海缠缠绵绵的淡香,掠过平台上的两个人影,飞向了遥远而壮丽的夜空。
祁真睡了一觉,第二天吃过早饭就和莫惑出门了。
青古镇是一座老镇,近百年都没怎么变过,莫惑找人问了问哪里有池塘,拉着祁真便慢慢走了过去,接连找了四处地方才在城外一处破旧的老宅前停下。
祁真打量一眼:“是这里?”
“很可能,”莫惑说着给他指了指附近的景物,“池塘、柳树、荷花。”
祁真提醒:“没有梨树。”
“院里应该有。”莫惑抱着他跃进去,果然在庭院发现一棵梨树。祁真便也确定了,跟着他一起进了疑似主卧的房间。这里二十年没动过,房顶已经破了,到处都蒙了一层灰,桌椅也早已被虫子啃食干净,根本看不出原貌。
他顿时迟疑:“还能找到有用的东西么?”
莫惑淡淡道:“除非有暗格。”
当然,他有洁癖,是不会动手找的,只看一眼就忍不住出去了,然后吩咐风雨楼的人进去翻,后者道声是,开始动手干活,结果还真找到了一个暗格。
暗格很小,只放了一个铁盒,盒里裹着牛皮纸,再里面则是几封信,由于保管妥当,并未腐蚀。祁真立刻激动,走到梨树下蹲着拆开信,见上面的字特别漂亮:“轻邪,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他迅速放下,“咱们这样偷看真的好么?”
莫惑就在他身边,自然也看见了那句话,无视掉这小东西发亮的眼神,淡定道:“无妨,我们是为了找线索。”
“有道理!”祁真说着继续看,只觉写得特别肉-麻,酸爽不已。他翻过一页,见对方写道:前些天毒怪又来纠缠我,真是烦不胜烦,我好几次都想给他下药,狠狠抽他一顿告诉他我和他没有可能,我整颗心都是你的。
祁真双眼放光,忍不住翻到最后,只见落款写着两个字:医圣。
“我明白了,”祁真道,“原来毒怪和我师父是情敌,难怪他讨厌我师父。”
莫惑不置可否:“看看下面那封信写的什么。”
祁真依言打开,发现还是医圣写的,上面说毒怪只差一味雾哭草就能练成神功,倒时便会天下无敌,但由于内力涨得太多,严重时甚至能丧失理智,将来不知会有多少人遭到毒手,所以千万不要让他找到雾哭草。
“雾哭草……”他默念这个名字,“会是咱们在地宫里拿到的东西么?”
“兴许,”莫惑道,“我会把这事告诉封晏,听听他的想法。”
祁真点头,开始看第三封信,这封依然是医圣写的,推测了几处雾哭草可能存在的地方,最后又说了两句思念的话,这才结束。
几封信很快便看完了,祁真只觉收获颇丰,心满意足跟着莫惑往回走,见他沉默不语,不禁问:“你在想什么?”
莫惑道:“我在想毒怪是否还活着。”
祁真眨眨眼,忽然意识到什么,问道:“你想用雾哭草引他现身?”
“嗯,若他想要雾哭草这事是真的,可以一试,我们找到的是否是雾哭草不重要,”莫惑眯起眼,一字一顿,“只要他能出来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