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2)

只是今日这出一演,想是大家都不会觉得自己是个习惯被欺压了也不敢讲话的人了吧。

才刚刚步出凤仪宫,就见有人凑过来,阿蔓抬眼一看,祁容华。

“呀,这不是许久不见的祁容华吗?”

祁月心里有些恼,但是面上却做惭愧状。

“姐姐之前身体不适才没去找妹妹顽,妹妹莫恼了姐姐。”

阿蔓才不信这鬼话,这位祁容华审时度势,恐怕前几日是故意避开自己的。今日凑上来也不过是因为她没失宠。

*

宫内热闹,宫外也不遑多让,倒也发生了一件大事。

前头说到阿蔓的伯父靖康侯世子宠爱一个已经去世的妾室不管自己的嫡子,一心教养那个妾生的庶子。这事儿就是这个庶子惹出来的。

这个庶子虽然也能让阿蔓称上一声哥哥,但阿蔓的母亲看不上从前那个弄得靖康侯府乌烟瘴气的妾,阿蔓倒是一直都没见过这个哥哥。自然也不知这个哥哥的荒唐。

阿曼的大伯父也是个糊涂人。

满心以为自己好好教养这个庶子,这个庶子将来的前程就一定不会比自己的嫡子差多少,竟然私底下还幻想将来自己袭爵后将世子之位传给他。先不说他这样的想法有多蠢,而那个庶子宋沄竟然也抱着这样的想法,甚至还给宣扬出去了。

宋沄身边都是一个狐朋狗党,纨绔子弟,一日多灌了几碗黄汤进去,在酒楼里碰到了宋沂,便是阿蔓大伯母所出之子,双方不知怎么起了口角,那人把话当场就脱口而出了。阿蔓的亲哥哥宋泽平日里最是敬重宋沂这个哥哥,当下就不管不顾的把人给打断了一条腿。

被打的这人虽然家世不高,但是偏偏有个舅舅,就是当朝的安太傅。

事情第二天就被闹大了。

一大早的早朝之上,吵了个不可开交。

安太傅的门生奏阿蔓父亲教子不严,忠武侯奏靖康侯府嫡庶不分。阿蔓的父亲宋三爷宋子仁可不像他的父亲靖康侯一样是个武将,他文官出身,最擅长的就是打舌战。当着圣上的面就将安太傅这个侄子所做的欺男霸女、鱼肉相邻的事情给数落了个遍。

双方都是权贵,一时之间圣上还真的没想好怎么决断,将事情先给拖了下来。

前面的风总能吹到后边来,没过多久,后宫里就传得沸沸扬扬。大家都在张望,这件事说起来双方都有错,端看皇上怎么处置了。宫里的人更想从这件事里看出来,究竟如今宫里的风氏吹向哪边的。

是邻水阁的蕙贵容呢?还是重华宫里的安贵仪?

☆、第013章

虽然都说后宫不得干政,但是枕头风的重要性没人能够否认,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邻水阁和重华宫。

阿蔓的心情一下子就变的很糟糕。阿蔓非常了解自己这个长兄,冲动易怒,像极了祖父。哪怕头上有父亲压着性子也改不了。

“娘娘,府里往宫里捎来了信儿。”

阿蔓打发了屋里所有伺候的宫女,只留下了采薇。

采薇垂首立在旁边,什么话也不说。

信是靖康侯夫人捎进来,里面简单的将事情陈述了一遍,末尾却是说靖康侯府会处理这件事,让她在宫中无需担心。

阿蔓怎么肯?

对面是安太傅,是皇上当年还是皇子的老师,靖康侯府呢?她的祖父年纪已经大了,而且大周正是太平盛世,靖康侯府以武兴家,相比较而言,必定吃亏。今日朝堂之上必定只是一个开场,明日、后日、大后日,一定有源源不断的人参靖康侯府一本。

毕竟这位安太傅可是门生满朝堂。

世家就是如此,一损俱损。阿蔓不能让自己的哥哥成为明面上的替罪羔羊,也不能让自己的哥哥做了让靖康侯府衰败的引子。

既然已经入了宫,为家族筹谋就成了必然,只是要怎么做呢?

采薇见娘娘的手紧紧的捏着信,将薄薄的几张纸都快捏做了一团,忍不住开口:

“娘娘,到了午歇的点儿了。”

阿蔓却是不理,打发了采薇。自己却径自去梳妆镜内拿出了匣子,将里面放着的珠宝首饰一一取出,将信摆在最底下的暗格里。

这日,却是谁都没有如愿。圣上当夜翻的是湘贵媛的牌子,一个和两边都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

阿蔓晚上也没睡好,翻来覆去满脑子想到的都是小时候长兄的事。

七岁的时候,才到江南每两年,却是顽皮,夏日里非要闹着去荷塘里摘莲花,结果不小心淹水了,是长兄第一个跳下来抱起了自己。

九岁的时候,自己迷上了下棋,也是长兄在外面为自己搜罗各式各样的棋谱。

十二岁的时候,父亲和母亲在背后商量自己的婚事,也是长兄不管不顾的跑到了父亲面前,不同意自己嫁在江南,说自己以后无依无靠,娘家都在三千里之外,会被人欺负。被守规矩的父亲狠狠的打了还不肯松口。

……

类似的事情不胜枚举。

就说自己进宫这事,长兄也是第一个跳出来说“靖康侯府的荣耀不应该靠侯府的姑娘”的人。

这样的兄长,自己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走入泥潭,却一言不发。

阿蔓情淡,但并不意味着她没有心,她的心也是肉做的,早早的就被兄长的赤子之心给捂热了。

相比较于邻水阁辗转反侧的阿蔓,重华宫偏殿的安贵仪此刻却是镇定多了。

这次的风波对她来说根本连波浪都翻不起来。

她父亲是太傅,朝野上下多的是能够说话的门生。靖康侯府不过是武将起身的勋贵,纵然事情盘根错节,但是最大的责任还是出在靖康侯府本身。

嫡庶不分,宠妾灭妻,有这样的家教,怪不得连他们的姻亲忠武侯府也跟他们翻脸了,墙倒众人推。

就这样看来,宫里的这位蕙贵容看来也起不了什么波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