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海明威一起抱回家以后, 陆俊迟才意识到了自己肩膀上的重任。
海明威是一只不甘寂寞还没绝育的小公猫。
它睡着的时候,露出淡粉色的爪子,肚皮微微起伏, 像是一个可爱的小天使。
可是当它醒过来, 那就是一个会发出奶猫叫声的小恶魔。
它会故意爬到高高的柜子上,然后忽的一下往下跳,还会从纸巾袋子里抽出纸巾与之搏斗, 它会时不时故意伸出爪子勾着鼠标垫玩, 在来到家里的第二天晚上打翻了一个小花盆。
可是陆俊迟想要批评它的时候, 它又特别会撒娇,那耳朵耷拉下来, 大大的眼睛充满了泪水的样子,只想让人伸出手抱抱它,然后它就黏人的往人背后钻。
陆俊迟的批评教育没有进行下去,无奈道:“你怎么这么奶啊。”
苏回本来以为, 亚里士多德可能会和海明威打架, 结果两只猫还算是和平共处。
到家的第三天早上他们快要上班去的时候, 发了情的海明威先是在亚里士多德的屁股后面转来转去,到后来, 开始往亚里士多德身上压。
整只小猫覆在亚里士多德身上,猫头反复蹭着亚里士多德的脖颈, 发出委屈的奶猫叫声,甚至还把身体整个都埋在亚里士多德的毛里,简直准备上演猫片现场。
亚里士多德开始还挣扎了两下,到了后面就趴着不动了, 尾巴左右摆动, 似乎还有点享受。
陆俊迟把它拎下来和苏回道:“你看看海明威……”
苏回从一旁走过特别淡定:“没关系, 亚里士多德绝育了。”
陆俊迟哭笑不得:“难道关键不是两只公猫怎么会有这么羞羞的姿势吗?”
“动物的同性行为比人类更加常见,远超过一般人的认知程度,其中有一些还很常见。至于海明威,这只猫太小,可能很多事情不太懂。”苏回冷静地看了奶猫一眼,“等空了,再带他去宠物医院就是了。”
海明威仰起头,满脸的懵懂。
那表情看得陆俊迟瞬间有点同情。
无知的少年啊,你还不知道你主子的这句话意味着你将失去什么。
出门前,陆俊迟思考了片刻,有点不放心,把海明威单独关到了洗手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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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不过是个漂泊者,尘世间的匆匆过客。难道你们就不是吗?——歌德
如今的华都是在飞速发展着的。
到处都是工地,高楼大厦林立,各种商场层出不穷,就连地铁都建到了第十条。
可是,每个城市里都有一些罅隙的角落,如果把那些地方比作身上难以愈合的疮疤,万户城就是华都最大的那一块伤。
几十年前,万户城曾经是华都最大的一片棚户区。
整个万户城是在华都的西南方向,这是一个容纳了四十万人口的片区,占着好大的一片面积。这里也曾经是整个城市最为见不得人的地方。贫穷的人汇聚在这里,就像是蝼蚁一般,用尽全身的力量活着。
现在很多的孩子们很难想像曾经的人们在这里过着怎样的生活。
那些地方,每一家每一户是没有独立洗手间的,想要去厕所需要走很远。
家里甚至连厨房都没有,一家几口人住在小小的不能遮风挡雨的屋子里。
客厅也是这里,卧室也是这里,餐厅也是这里,书房也是这里,孩子们挤在吃完饭的餐桌上做作业,梅雨季节的时候,连着呼吸都有一种潮湿发霉的味道。
家家都用的是煤气罐,需要在院子里做饭。水只能从很远的地方打过来,洗衣服要去很远的地方洗,洗菜最后一次的水不可以倒掉,还要留着洗碗。
现如今,几十年过去了,城市里已经经过过几轮拆迁改造,底层的日子好过了很多。
只是有些可惜的是,到现在这一大片棚户区只是被缩小了,并没有被完全消灭干净。还是有上万人居住在这样恶劣的环境里。
万象城的东南方向,曾经拆除了好大的一片棚户区,楼却盖得不顺利,最后留下多栋已经封顶的楼身,却因为开发商破产而烂尾。
旧房已拆,新房未好,居无定所的拆迁户甚至被迫住在了烂尾楼里。
他们的居住环境比棚户区好上那么一点点,不过也只是一点点而已。
因为烂尾了,所以这里的楼房是没有窗户的,偶尔有一些住户自己加了窗框,加了玻璃,更多的人家随便是用纸糊了一下,并不能遮风挡雨。往前迈错一步,人就会掉下来,电也是闹了几次,好不容易才通的。
住在这里的居民每天生活艰辛,脾气都很暴躁,他们唯一的乐趣就是凑在一起喝点啤酒,然后骂一骂当年建楼不收尾的开发公司的老板,这样买了地却不干事的家伙,合该断子绝孙,应该下十八层的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骂完了,解气了,他们还要说一说过去棚户区的故事。
英雄不问出身,就算是再艰难的地方,也有人能够杀出重围,这片棚户区也出过不少的人才,经商的,教育的,那些人走出了这里,却记着住在这里的人们,反哺着这一片土地。
故事讲完,一场大醉,他们继续生活在这简陋的烂尾楼里。
再怎样,这里也是个家啊。
在寒冷的冬日也可以汇聚一分的温暖。
与棚户区和烂尾楼对比明显的是,万户城的东部,已经有一大片改建完成的小区,有很多的新房建了起来,这里看起来已经和城市里其他的地方别无二致。
小区附近有着小超市,有着菜场,还算是安居乐业。只是因为地段不好。有点凌乱,这里的户型不大,房价也比其他的地方便宜不少,有很多从外地来,想要留在华都的人,因为经济条件限制,选择落户在此。
棚户区,烂尾楼,还有外来人口诸多的普通民宅,这样的构成,注定万户城这边的情况复杂,人们的贫富差异也是巨大。
下午五点,华都万户城之中,一栋烂尾楼里。
一位少年坐在一把破旧的椅子之上,他的身上被绑上了绳子,嘴巴和眼睛也被封住。
空气里弥漫着汽油的味道,在一旁的地上还摆着几个空油桶。
有一个声音在旁边冷静宣布:“准备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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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秋日周五。
上班族们为了临近到来的下班和假期开始摩拳擦掌,他们约好了下班后要去的地方,准备和亲朋好友聚会,宅在家里看看书,或者是到影院去看一场电影,这些都是不错的选择。
如今,社会已经进入了5g时代,网络直播这种方式早就已经进入了人们的生活。
很多人会顺手打开直播网站,看看熟悉的主播唱上一段歌,打上一局游戏,这已经是很多普通人的休闲娱乐方式。
下午五点,在一个国外直播app上,一个陌生的,名为justice的房间忽然出现在华人直播区。
为了支持新人主播,每个新开的房间,按照时间顺序排列,都会有几分钟的时间排在推荐位上。
有一些游客被房间的名字吸引,好奇点了进来,他们马上发现,这是一个与众不同的直播间。
开始的时候,画面是一团黑暗的,让人以为摄像头没有开。
人数逐渐增加,画面逐渐由黑色转出了图像,和其他主播豪华的房间,精美的背景完全不同。观众们可以看到,这个直播间是在一个凌乱的空房间里。
这件房间没有打扫过,地上有着厚厚的灰尘,屋子里有一盏黄色的应急灯,发出微弱的光。
这里的背景是一面窗,窗是没有玻璃的,在窗户的位置上蒙了一层巨大的白纸,白纸有一部分破掉了,风从破洞里吹了进来,弄得那张纸哗哗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