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俊迟去取了资料, 顺手递给了躺在沙发上的苏回,他看了看资料,其中包括一些银行的流水。夫妻两个人近期卖房得了三百万, 这些钱没有流出记录。
陆俊迟道:“若是害怕报复, 报警才是最安全的,这两个人却拿这个作为不报警的借口……”他说到这里想到了什么,又问苏回, “你说他们不报警, 有没有可能是存了私心, 怕房客知道了曾经有人入室抢劫,房子不安全?”
如果房客得知房子有之中差点发生凶案, 房东又急于脱手这对买房是不利的。
可随后陆俊迟又摇了摇头,否掉了自己的想法,“有点不对,当晚的傅梅上楼的时候, 他们才获得了自由, 那时候两个人惊魂未定就做了不报警的决定。”
卖房毕竟是一件大事, 那时候两个人可能还没有确定要卖掉房子。
夫妻两人不报警的原因一定不是这么简单,这个案子过程之中, 发生过什么他们尚未知晓的事情。
苏回放下了手里的拼图,一手轻轻撸着猫, 一手拿着资料,他看了一会轻轻咦了一声,然后道:“有意思。”
陆俊迟还没看出哪里不对,问苏回道:“发现了什么。”
苏回道:“离异。”
陆俊迟这才注意到了, 表格上的两个人目前都是单身状态, 再一看表格的后方, 两个人在卖了房子以后,迅速离婚了,时间就在几天前。
他也想不通这一点,皱起眉头道:“奇怪,离劫案太近了。”
一对夫妻,刚刚经历了一场危险万分的入室抢劫,他们没有报警,在事后卖掉了房子还算是正常反应,可是患难之后马上离婚,这就有点奇怪了。
算上离婚冷静期,差不多劫案后他们就开始办理手续了。
陆俊迟归拢了一下思维:“我今天翻了一下,其他警局发过来的前面几起案子的卷宗。算上之前历雅文的那一起,差不多的规律是一个地点两起。凶犯是流窜作案,选择的家庭都是普通的小区,受害者人数2-4人,他们进入以后,控制住受害人,然后经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才杀死了受害人。”
苏回想起了那些现场照片补充道:“他们打扫得很干净。”
陆俊迟点头:“垃圾桶里有烟灰,但是并没有找到烟头,应该是被带走了。冰激凌和一些食物被食用了,随后洗了餐具,这几个人很细心。”
苏回把表格放到了茶几上,手还在亚里士多德的身上不紧不慢地摸着,他回忆了一下,“他们作案的习惯还有一个,临走前,会把受害人的手机关机后放在桌子上,手机上擦去了指纹。”
陆俊迟点头道:“那些劫匪应该动过受害人的手机,很可能还翻看过上面的资料,否则没有必要擦去指纹。劫匪之中应该有人掌握了□□,还有人负责事先的调查和望风,和一般走空门的贼不同,他们专门挑选受害人在家的时候进入。几户人家都丢失了银行卡,被问出了密码,随后被取款。这群人虽然是入室抢劫,金银首饰,贵重物品都没有丢失。”
这是一群奇怪的劫匪,杀人动机,杀人方式,被害人选择,各种迹象都透露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古怪,完全不合常理。
苏回问:“劫匪的身份调查有进展吗?”
陆俊迟道:“我现在已经让组员进行多方查找,特别是对刑满释放的劳释人员进行重点摸排,首先需要确认这三名劫匪的姓名和身份。”
苏回想了一会,他也没法解释其中的那些怪异,开口建议:“具体是怎样,明天我们去亲自问问历雅文吧?”
陆俊迟考虑了一下,与其派下属去可能空跑一趟,不如自己亲自过去,但是他对苏回的身体还不太放心,抬起头来问苏回:“你的腰,能行吗?”
之前出院的时候医生叮嘱过,最近不能久坐。
苏回翻了个身,在沙发上从平躺转成了侧卧,他太瘦了,手腕腕骨的位置凸起明显。室内的灯光照在他的脸颊上,像是上好的玉石。
苏回的手指苍白而纤细,此时那些指端都埋在亚里士多德的毛发里,他开口,声音微微发哑:“我带上腰托。”
陆俊迟嗯了一声又说:“如果去秦城的话,明天要早起。”
“那我早点休息。”苏回看起来非常想去,他直起身,懒洋洋地推开了亚里士多德,走进了卧室。亚里士多德正被他摸得舒服,被推开了还有些不乐意,喵喵叫了两声。
陆俊迟想把那些之前的卷宗特点再整理一遍,就打开了文件,一一梳理,然后又给下属们安排了明日的工作。
不知不觉,忙了两个多小时,现在已经到了深夜,陆俊迟伸了下懒腰,也到了他要休息的时候了。
忽然沙发上传来一声细细的猫叫。
陆俊迟转头,看到了亚里士多德在沙发上踩来踩去,似乎是不太满意自己的乐园换了地方。
陆俊迟看了看苏回的屋里毫无动静,转头又看了看这只毛茸茸的小东西,小梨花猫侧着头,用大大的眼睛看着他。
陆俊迟忽然心里一动,走了几步,坐到了沙发上。
他再次确定了苏回的屋内毫无动静,伸出手把猫拉了过来,抱起来小声问它:“小猫咪,你是叫亚里士多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