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碧落心里狠狠的酸瑟了一下，却不敢太表现出来，将轩辕夜痕扶到床上，不顾一切的一把撕开他身上那件沾满了血的黑衣服。

突然，碧落听到轩辕夜痕一声痛楚的呻`吟，是衣服的料子沾在了半干的血上，连着身上的肉，碧落垂下眼，犹豫了一下。

“没事。”察觉到了碧落的停顿，轩辕夜痕苍白的笑了一下：“撕吧。”

听到轩辕夜痕这样说，碧落咬了咬唇，低下头狠狠一用力，之后，看到轩辕夜痕突然浑身一僵，她知道他会痛，这样连着皮肉一起撕下来的痛，可比刀伤剑伤来的痛的许多。

“别动，我给清理伤口！”碧落垂下眼，抬手按住轩辕夜痕的肩，另一只手拿过一条沾了药酒的湿帕，在轩辕夜痕身上所有的伤口处轻轻擦拭。

在擦到他前身的时候，碧落低下头，不敢去看向轩辕夜痕半眯着眼睛打量着自己的眼神。

她又何尝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样根本就是明明白白的在告诉他，她就是碧落，就是他曾经所认识的那个碧落。

可是现在是危机时刻，她再固执，也没必要把两人的性命都搭上。

“你忍着点。”碧落将帕子扔到一旁，又拿起一个装着药粉的瓷瓶，扶住轩辕夜痕的身子，抬眼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夜痕，这药撒上时会痛，你自己也知道，你忍着点啊！”

轩辕夜痕不答，只是有些虚弱的淡笑，眼神紧紧盯着碧落的眼睛，看着她时而低下头隐藏在睫毛下的那双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双眼。

她不是无心的，她也不是不懂事，她只是那个固执的碧落罢了。

轩辕夜痕虚弱的淡淡微笑，有些留恋的看着眼前正往自己身上擦药粉的女子，那刚刚撒到伤口上的痛，他都根本感觉不到了，浑身的血差不多失了一半，他不过只是用着仅剩的意志在支撑着自己。

是的，他怕碧落担心，也怕自己这么重的伤，若是真的睡了过去，便再也醒不来。

他刚刚身上连中了数剑，能坚持到暗非过来帮他，已经算是奇迹了，只是没想到，他等来的不只是暗非，还有碧落。

碧落将轩辕夜痕身上的所有大大小小的伤口上都涂上了药，抬起眼，见他仍然半睁着眼睛紧紧盯着自己，碧落脸上红了一下，又白了一下，转身弄来白布，这回却是有些不太顺手，她会清理伤口会上药，可是她包扎的手艺当初跟轩辕夜痕学的时候就没太学明白，之后她就离开了毒教。

轩辕夜痕略低下头，看着碧落在他身上包出的蝴蝶结似的布条，脸上突然泛起一丝无奈却又欣慰的笑意。

“你包扎的手艺真是越来越退步了。”他笑道，然后便是狠狠的咳了出来。

“夜痕！”在看到他突然这样猛烈咳着的样子，碧落挥去刚刚因为他的话而带来的惊愕，慌忙跪坐起身，扶住他的肩，担心的看着轩辕夜痕此时苍白到吓人的脸：“你究竟有没有事？我只会这样帮你，我不知道怎么救你，你不会有事的是不是？夜痕？”

“傻丫头。”轩辕夜痕无奈轻笑，抬起带着手的手，捧住碧落吓到惨白的小脸：“我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