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保十三年,正月廿八,夏家军正式起兵,势如破竹,不过短短一个月的功夫,便连续拿下三座城池。
然,夏家军军规严谨,军令如山,所到之处绝不烦扰百姓,是以,关于夏家军谋反一事,百姓们并无多少怨言,反正,与他们无关。
只是,当攻至绵城之时,大军收到了顽强的抵抗。
营帐中,裘意急匆匆的快步进来,朝着阿思一拱手,“统帅,这绵城实在难攻,若强行破城必然损失惨重,只怕是到不了京内便会被歼灭。”
阿思也皱着眉,很是头疼,“前些日子不是说过,这绵城的守将不过是个莽夫,怎么这么难打?”
“据探子禀报,是淮南王派遣了一支先头部队前来帮忙驻守,加上绵城地形特殊,城外护城河足有十丈之宽,易守难攻……”
“行了。”阿思抬手,阻止了裘意的汇报,道,“暂且撤兵,传刁岩林楠前来商议对策。”
“是!”裘意立刻退下,而阿思则在营帐之中,静静的等待着。
没多久,裘意,刁岩,林楠三人齐齐赶来。
今日这一仗,乃是林楠带兵攻打,此刻他灰头土脸,手臂上害缠着纱布,显然是受了伤。
神情也很是不悦,甚至有点沮丧。
打了败仗,自是不好受的。
阿思也不烦他,只冲着刁岩问道,“伤亡如何?”
“死伤约八百。”
拢共带出来两万人马,这一仗就废了小一千的战斗力,的确叫人气闷。
阿思淡淡点头,看向裘意,“这绵城的情况,你好好说说,咱们想想对策。”
“绵城守军三千,淮南王的先头部队约莫来了五千人,加之绵城易守难攻,想要入城唯有从城门进去,而绵城显然是将大部分的兵力都调遣至城门处,我等若要强行进攻,怕是得不偿失。”
不是攻不下,只是攻下来的代价太大。
此去京内,至少还有十座城池要攻,离京越近,便越是难以攻打。
若在此处损失过重,往后的路可就越发难了。
阿思眉心微拧,“我不懂兵法,只想问三位,可有拿下绵城的良方?”
闻言,裘意与刁岩相互看了一眼,没有应声,却听林楠冷哼,“如今您才是统帅,该如何攻打,该是您想的事儿!”
原本,对于范昀谨的忽然病重林楠心里边存着一股怨气,如今吃了败仗,心里更是不痛快了,这会儿便索性冲着阿思发了出来。
阿思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并未理会他,只看着裘意与刁岩二人问道,“没有办法?”
二人齐齐摇头,只听刁岩道,“除非,擒贼先擒王。”
裘意摆手,“那也得绵城的守将出来才是,如今他跟个王八似的缩在壳里,你如何能擒住他?”
刁岩闻言一声叹息,显然也是同意裘意的看法。
“他缩在壳里,那我便去他的王八壳里把他宰了。”阿思的一句话,惹来三人齐齐看来。
“统帅的意思是,潜入绵城?”
阿思点头,却听林楠一声冷哼,“知晓我等要打来,绵城十日前便开始戒严,想飞只苍蝇过去都难,还想潜入城?简直痴人说梦!”
“倒也不是没有法子,绵城的护城河与城内想通,若自河中潜入,兴许能成。”
“自河中潜入?那河水深,若想不被人发觉还得自远处下水一路潜来,怕只怕还未入城,就先淹死了。”
“可不是,再者水下必有暗桩,就算不被淹死,也会被一不留神被暗桩给刺死。”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最终还是否定了这个提议。
阿思坐在一旁,听着三人的讨论,一言不发。
等三人都看向她的时候,就见阿思正盯着林楠瞧,脸上的笑意淡淡的,却又显得深不可测。
只看得林楠心里头直发毛。
“你,你看我做什么!”
“林副将可是对我做这个统帅有诸多不满?”
林楠瞥了阿思一眼,“这是统帅自己说的。”
“呵。”阿思胆小,“不打紧,你有这不满,便说明底下的人也有不满,我一介女流之辈做尔等统帅,尔等定是觉得憋屈。”
“统帅切勿多想。”刁岩这就要安慰,却被阿思抬手阻止,只听她道,“此乃人之常情,我并未放在心上,只是,若是此次我能潜入绵城,斩杀敌将,不知林副将可否对我放下偏见?”
林楠一愣,一旁的裘意与刁岩却是慌忙劝了起来,“统帅,此行凶险万分,绝不可取。”
“是啊,我等且在此修养几日,待我与刁岩想出了破城之法也不迟。”
“迟了。”阿思淡漠道,“你们方才也说了,淮南王已然拨了五千先头部队过来,如若再等几日,淮南王的军队到达绵城,我等要攻下这座城池,可就是难上加难了。”
所以,在修麟炀的队伍赶来之前,她必须尽快拿下绵城!
“你若真能潜入城,斩杀敌将,别说是我林楠,就是整个夏家军日后也无人敢对你不敬!”
只是,潜入城有多凶险,他赌她干不成!
“林楠!”裘意与刁岩二人厉喝,可阿思却显得很高兴,“好,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
“驷马难追!”林楠拍着胸脯保证。
阿思点头,这才吩咐道,“命人备一身轻便的衣裳给我。
”统帅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