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萝这般说着,手却也放到了脉枕上面,并没有拒绝或为难。
景玥放在膝上的手指微动,看一眼已经在为她把脉的赵大夫,然后和云萝说道:“医者不自医,这句话能流传这么久,想必是有些道理的,还是请赵大夫来诊个脉更稳妥。”
赵大夫诊了许久,换一只手又是好一会儿,然后告诉他们只是有些疲累,歇息两天就自会恢复过来,也没必要开药方。
景玥不由得松一口气,亲自送走赵大夫,转身却见云萝正若有所思的看着他,那眼神十分奇怪,让他心里莫名的直突突。
他摸摸脸,没摸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就问道:“怎么这样看着我?”
云萝摇摇头,右手握着自己的左手腕,若有所思的说道:“为哥哥操办婚事并没有多辛苦,不过我近来确实容易感觉疲乏,睡眠的时间也稍微多了点,可能是……怀孕了。”
景玥先是一愣,然后一点点的睁大了眼睛,几乎是抖着手的指向她肚子,颤声道:“怀……怀上了?”
“八九不离十。”
“你怎么知道的?小日子不是还有两天吗?”竟是一脸的拒绝相信。
云萝摸摸肚子,若有所思道:“所以,把脉还诊断不出来,但是我自己的身体有点特别的感觉。”
景玥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小心翼翼的挨到了她身旁,紧紧盯着她肚子猛看,嘀咕道:“说不定是错觉呢,怎么会怀上呢?我明明已经那么小心了。”
云萝的手肘支在桌面上,撑着脸悠悠说道:“既然你那么小心了,那这可能不是你的吧。”
景玥顿时脸一黑,要不是舍不得,他就得拉她过来揍一顿了。
然而忍了又忍,还是觉得好气,便扑上去在她脖子上磨了磨牙,磨出一个浅浅的牙印。
云萝由着他咬,差不多了就伸手把他的头推开,开口叫进月容,让她给她梳头,准备一下要回娘家去见新嫂子了。
景玥一个人在桌旁坐了一会儿,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打,微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突然长叹了一口气。
云萝在另一边侧目朝他瞥了一眼,等月容为她梳理好头发,便站了起来,动作与平时无异,却看得景玥心惊胆战。
他一下子就没了伤春悲秋的心思,飞快的飘到她身旁将她小心扶着,无奈道:“你可小心着些,别伤了你自己。”
简直是一副恨不得抱着她,代替她走路的架势。
“要不,今日就先不回去,你在家里多歇几天?”马车一路颠簸到镇南侯府,把她颠坏了怎么办?
月容在旁边看得一脸懵,她家郡主何时变得这样弱不禁风了?
云萝则压根不理他,走路时脚下生风,一如既往的没有一丝收敛,吓得景王爷窒息。
“你走慢点,慢点,我们又不赶时间,要不要我抱着你走?还是让他们把马车赶到这里来吧,你少走几步。”
云萝抬头望了望天,然后特别认真的看着他说道:“要不,你当我刚才什么都没有说过?”
他冷笑一声,斜睨她的眼神特别邪魅狂狷,说的话却是:“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如何能当你什么都没有说过?”
“那你别扶我。”说着就要甩开他的手。
他却扶得稳稳的,“直到你生下孩子,我都不会让你有丝毫闪失。”
云萝甩不开也没办法,只是听到这句话就转头看向了他,“可见你还是想要孩子的,之前说什么不想要孩子都是哄我的。”
他小心的扶着她下台阶,对她这番特别像是吃醋女子无理取闹的话甚是惊讶,然后心里如同炸开了花,差点就要抑制不住喜意的笑出声来。
好悬忍住了,但整个人却仿佛在发光,把周围的景色都衬得黯然失色。
清了下嗓子,他把她护在怀里说道:“曾听祖母说,女子小产比瓜熟蒂落更伤身,我自然要把你好好的护着,毕竟你可是要陪我一辈子的人。”
怀都怀了,除了仔细护着、养着,把肚子里那个孩子生下来,还能怎么办呢?
虽然尚未确诊,一切都只是云萝对自己身体情况的莫名感觉,但景玥已然将此事当成真的一样对待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过了两日,果真没有等来云萝的小日子,景玥心里就更笃定了几分,但这件事直到这个时候,依然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
如此又过了半个月,滑脉已经十分明显,不仅云萝自己把出来了,赵大夫也诊断了出来。
此事传到老太妃的耳朵里,喜得老太太把茶水当酒喝,连干了三杯才勉强压下心中爆炸的喜悦,连声跟老嬷嬷说道:“快快快,陪我到库房里去看看,有什么适合给安宁养身子的全挑出来给她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