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她家小萝真是善解人意,怕她觉得为难不好意思,还特意编出了那样的话来哄她。
刘氏心里幽幽的一叹,回头又取出一早就给云萝准备好的及笄贺礼看了又看,转头跟郑丰谷说:“我看别人家送礼都是一箱一箱的,我们只送这一件,会不会太简薄了?”
郑丰谷挠挠头,“现在再出去买,也来不及了啊。”
文彬正好过来,听到爹娘的烦恼,不由愣了下,然后也挠着头说道:“应该不会吧?我看大哥也只备了一样,并没有几大箱子啊。”
刘氏忙问道:“当真?”
文彬想了想,点头道:“虽不知里面是什么,但我看到确实只有能托在手上的一个锦盒,并没有其他多余的。我也给三姐备了一样,原本想跟嘟嘟合伙买个更好的,结果他不愿意,哼!也不晓得他那零花钱还剩多少,能备个多像样的礼!”
还藏着掖着不给他看,多稀罕呐!
十月三十,京城已经寒风瑟瑟,但今日康平坊镇南侯府和衡阳长公主府所在的街巷里却热火朝天的,从天不亮就有马车靠近,待天光放明时,蜿蜒的马车已经排出到了几里之外。
今日,镇南侯府中门两侧的府门大开,旁边的衡阳长公主府虽府门紧闭,但门外屋檐下也是张灯结彩,就连两旁的镇门兽都披红挂绿,分外喜庆。
前来的年轻公子和小姐们见此场景,不由嘀咕,“从未见过镇安侯府这样热闹。”
年长的夫人们不由感叹,“恍惚记得,上次这样热闹,还是在小侯爷周岁的时候。”
自从卫侯爷救驾殒命,镇南侯府就关上了大门,长公主另居,老夫人又常年镇守在江南,这里可不就冷清了吗?
男客那边,小侯爷卫漓亲自站在门口迎接,女客这边,则是英国公府的世子夫人赵婂帮忙招呼,长公主身边的蔡嬷嬷从旁协助,另一个嬷嬷,竟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秦嬷嬷!
夫人们面面相觑,虽不觉得意外,但神色还是更郑重了几分,笑容也愈发温柔和善。
主宾相宜、和乐融融,镇南侯府的前院后院、廊道花园里,处处可见宾客身影,或游览赏景,或聊天嬉戏,还有部分姑娘则去了云萝的院子里。
云萝今日一早起来,省去了晨练,沐浴焚香,并穿上了准备好的新衣裳。
那一应的流程,让她的表情越发的紧绷冷淡了,不由朝给她通发并顺便嘱托待会儿流程的祖母问道:“及笄就已经这样麻烦了,等日后成亲的时候,是不是更麻烦?”
老夫人见她问得一本正经,说起嫁人都没有一丝羞怯,反而眉眼之间还浮动着一点点隐忍,不由得被逗笑了。
大概是怕她越发的不愿意嫁人,老夫人想了下才说道:“这得看是从何处比较了,毕竟这两样都是女子的人生大事。成亲虽流程繁多,但前面的几礼皆由家中长辈做主,也就成亲那日要累一些,而及笄礼上,单只是衣裳就要换上好几身,头发也是梳了又散,大概是比成亲还要麻烦一些的。”
云萝眼眸低垂,默默的任由祖母在她身上动作。
其实也还好,反正衣服又不用她自己穿,头发也不用自己梳,她今日就当个木头人,由着人摆弄就是了。
老夫人替她通了发,却并未梳起,身上的衣裳也只是最简单的模样。
透过铜镜,云萝看到她站在身后,双手扶在她的肩膀,轻声说道:“今日替你主持笄礼的正宾是英国公夫人,她上头父母公婆俱在,夫妻和顺,儿女双全,整个京城如她这样有福气的夫人也不多。”
云萝点点头,淡然道:“祖母和母亲安排就是。”
外面传来一阵清脆的笑闹声,老夫人转头看了眼,笑道:“一听这声音就知是温家的二娘子,是个活泼讨喜的人儿,难得小萝竟能与她交上朋友,还请了她来做赞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