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轿跟着栓子走了,文彬和郑嘟嘟押着嫁妆紧随其后,郑丰谷和刘氏站在门口目送着花轿远去,都忍不住的抹起了眼泪。
云萝左右看看,一点都没有舍不得是怎么回事?
“后天一早就又回来了,以后住在同一个村里,想什么时候见就能什么时候见,忙时还能多一个帮你们干活的女婿,多一个孝敬你们的人。”
刘氏抽了下鼻子,伸手点着她的额头说道:“净胡说,你二姐以后就是栓子家的人了,啥事都要先顾着那边,要是还天天回家里来,像啥样儿?”
话虽这么说,但心里也确实好受了些,毕竟闺女总是要嫁人的,能嫁个好夫婿,以后也能时常见面看顾,比什么都重要。
而且云萱如今已十八岁,再继续留在家里就说不过去了。
想到这儿,她不由得转头在人群中寻找郑玉莲的身影,很快就看到了她与郑云兰的夫婿朱大郎站在一起,眉头一皱。
这两人是不是站得太近了些?
她觉得应该是她想多了,加上与小姑子的关系实在是不好,她不愿与郑玉莲起冲突,所以看了一眼之后就默默的收回目光,然后招呼着客人入内。
喜宴结束了,又送云萱出门,大部分的客人都告辞回家去,还有部分同村人则要去赶李宝根家的喜宴。
没错,就是这么的繁忙!
将客人送走,还留下帮忙收尾的就是最亲近的兄弟妯娌。
刘家人也没有着急离开,刘大舅母站在院子里把忙忙碌碌的几人一扫,然后走到了正蹲在木盆边洗碗的刘月琴身边,“小姑,你嫁了人后就再没有回家来,爹娘都想得很。”
刘月琴抬头看她一眼,又低头继续忙自己的,并不愿过多的搭理她。
至于她话中的内容,刘月琴却只觉得可笑。
她爹娘会想她吗?或许会的,但更多的肯定是怨她是个不孝女。
刘大舅母就觉得有些无趣,暗暗的瞪了她一眼。
这死丫头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果然嫁了人就不把娘家放在眼里,甚至是连娘家都不要了,没良心的白眼狼!
她觉得从刘月琴这里得不到她想要的,转头也不理她了,溜溜哒哒的往外走,一双眼睛也很不安分,仿佛在评估她大姑家的价值。
一院子的忙碌,没人有那闲心搭理她,虽然看不惯她的闲逛乱晃、碍手碍脚,但也没人开口说她什么。
女人们要一起把剩菜剩饭收拢到一处,桌子凳子擦干净,把碗筷清洗过后分类摆放好,还要扫地掸灰尘,把屋里屋外被弄得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归置整理起来。
郑丰谷兄弟几个和云萝的侍卫们就把从乡亲们家里借来的东西一一送回去,还要往河边去挑水回来供洒扫清洗,把院子里临时搭起来的棚子灶台都拆了回归原样……
这些酒宴后的事情杂乱繁多,实在不是一下子就能做完的。
云萝走进堂屋的时候,郑大福兄弟俩正陪着刘老汉说家常,刘老婆子则和躺椅上的孙氏挨在一起扯闲话,气氛算不上和乐,但也不僵持尴尬。
看到她进去,郑二福首先笑呵呵的招呼了一声,“大伙儿都说你大方,心疼姐姐,给小萱送了那么大一片良田,把你爹娘都给比下去了。”
郑大福却有不同的意见,嘟囔着说:“怎么送这么金贵的东西?给小萱带走,以后就都是李家的了,还不如留着给文彬兄弟俩呢。”
云萝能理解他的心思,却并不愿认同,直说道:“男儿活于世,想要什么就自己凭本事去挣,惦记着姐姐给他们的东西就太没出息了。”
郑大福顿时眼皮一跳,随后又听见云萝说:“给二姐送更多的东西,我也愿意,文彬和嘟嘟如果敢不事生产,净想着从别人那里得好处,看我不打死他们。”
这话怼得郑大福脸皮子发胀,总觉得她是在映射丟了教书的工作后就一直在家里闲着的郑丰年。
其实云萝还真没这个意思,因此看到郑大福这恼羞的神情还觉得有些奇怪,然后朝几位长辈示意了下后转身推门进了文彬的房间,在他的书架上翻找书籍。
刚把她需要的地理志找出来,就忽然听见刘大舅母尖利的声音从院子外冲进来:“你们在干啥?光天化日的,真不要脸!你你你……你是郑家小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