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的,”少卿见状,却是拍案而起,脸泛红,对着苏觅常就是一指,只道,“你•••你•••你,”却又说不出个全话来,只好又蹦的坐下,蹦出一句,“朋友妻不可欺!”
苏觅常一听这句,一口茶却是突然就笑喷了出来,知道自己若是再装下去,这少卿立马就得掀桌子干架了,连忙摆手澄清道,“别,别,别,我哪里敢窥探你家流毒姑娘,”说罢,收了收笑,说道,“我•••是去,是去•••。”话没说完,却是抿嘴一笑。
“罢了罢了,”少卿也不强人所难,直接开口道,“早该想到,谁都知道你对青鸾姑娘的那份心思,真有你小子的,人家走到哪你就跟到那。”
“你莫是取笑我了。”苏觅常的心事被人看透了,只是尴尬的一笑。
“哪里是取笑,”少卿这话说得很是认真,“若是我当初也能不顾一切的随流毒而去,哪里会沦落到这般田地,如今她身在何方,过得怎样,我却全然不知。”少卿说完,却是一阵唏嘘。
“你身上的担子很重,”苏觅常道,“重到你不得不担起来,这不怪你。”
少卿苦涩的一笑,“可如今,我却是彻底的失去了流毒了,彻底的,失去了。”
内堂里,无涯方丈只是专心运功给眼前这个女子疗伤,两人打坐相对盘腿而坐。
一个时辰前,慧心刚将这女子背过来的时候,无涯自己却也是一惊,不在于这伤势有多重,不在于这掌上的毒有多毒,却在于,这伤人的掌法自己确实这般的熟悉。
运完功,无涯已是满头大汗,只是将这手上的女子轻轻的扶倒放平在地上,自己则是连忙打坐,恢复着元气,正在闭目打坐时,这女子却是微微的睁开了眼,在昏迷已久后,终于是醒了过来。
“前辈?”这女子声音十分虚弱,听上去也是有几分飘渺。
“你莫多说话,好生休息便是。”无涯没有睁眼,只是便凝神边回答着。
“前辈为何救我?”
“佛普度众生,我自当救该救之人。”
“该救之人?”这女子却是牵强的一冷笑,“世人都说我是杀人如麻的毒女。”
“西毒教之前是作了太多的孽,只是窗儿都已经将债还完了,与你,无关。”
“前辈终于还是肯认我师父了。”
“我错怪了他,正如世人错怪了你一样,我,看错了太多的人了。”
“前辈可想知道是谁伤了我?”
良久的沉寂,无涯却慢慢的睁开眼,看着正无力躺在地上的女人,只是唤了慧心过来,将这女子抱上了内堂里简陋的床榻上,吩咐了慧心下去,才站在这女子的床边说道,“无论是谁,佛自有主张。”
“是吗?”这女子轻叹了一声。
无涯正欲离去,却又是背对这这女子,说了句,“无论你是忘卿,抑或是流毒,门外的那个人都在等着你,你可要去见他一面?”说罢,心里却是有几分嘲笑自己,自己早知自己六根未净,自己的情根都断不了,却还开始管起小辈们的事了。
床上的女人有些枉然,只是轻轻叹了一声,“不必了。”
“我若是说,”无涯依旧背对着说话,“我若说你受的一掌剧毒无比,我虽为你修复了心脉,却除不尽毒,从今日起,每一次日出,你都会忘记一切前事,等你忘净了的时候,也就是你毒发气绝只是,恐怕,按你如今的情绪,毒发只会更早,如此这般,你还要见他吗?”
“那我,”这女子声音却开始有些恸然了,“那我便是更不能见了,既然早晚都要忘得一干二净,从此,我便就以忘卿活着吧,流毒的过去,我都不要了。”
无涯心里只是一叹,只说道,“既然如此,忘卿姑娘只是好生休息,”还欲说些什么,却只是摇了摇头,匆匆离去。
床榻上的忘卿却是久久不能平静,耳边不断回响着无涯方丈的“从今日起,每一次日出,你都会忘记一切前事,”闭目一颤,一颗泪珠却是陡然滑落,心里苦苦的念着,如今我还没开始记得,却就要将你忘了,却就要,将你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