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襄没有说话,其实灵襄这一路也是想了很多事,自己这样走了,流毒姐姐怎么办,即使三寸伯不怪罪,可是师叔呢,会怎么说,退一万步,即使师叔也帮着自己,可是那五大长老呢,其实从一开始,自己和流毒师姐走的路就是错了,两个人都太天真了,以为真的又人定胜天的说法,可其实,真的有许多事叫身不由己。
“灵襄?”看着灵襄没有说话,实在不想平日的样子,少崖有些不放心,轻轻的唤了一句。
“哈?”灵襄回过神来,看着少崖,有些不自然,只说,“你刚刚问我什么来着?”
少崖有些哑然,这小丫头根本就没听自己说话啊,得又问了一遍。
自己来是干什么?灵襄心里嘀咕着,自己原本想着,自己只想来这见一见少崖,灵襄看着少崖,心里却是百般滋味,那日在寒山寺,自己是毒女,流毒姐姐也是少崖口中的毒女,毒女二字是好大的罪名一般,可若是少崖知道自己如今竟然是西毒教的教主,他还会对自己如此吗,一开口,却说道,“我本来是要离开扬州的,如今,如今只是回来向你辞行罢了。”
似乎早已预料到一般,如今温宅里的人都人走楼空了,灵襄走也是应当的,可是偏偏知道结局,却还是不自主的开口问了一句,“还会回来吗?”
“董少爷还关心我这个毒女的下落吗?”灵襄话一出口,自己却有些后悔了。
这句话刺痛了少崖的烦心处,少崖突然站起来,往前踱了几步,过了许久,才说了一句,“我不知道。”
“你为什么总要追查西毒教和我师父的下落?”这是灵襄最关心的问题。
少崖没有多说,是说了四个字,“师命难违。”
两人正说着,突然,从这房门外却是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有人从屋顶上重重的摔了下来,这董家虽说不是戒备森严,可也不至于放了个人上了房梁也未发觉,除非,少崖皱了皱眉头,除非这人是高手,高手又如何会发出这般的动静,不是打草惊蛇吗,多说无益,少崖决定还是出去看看最好,只是示意灵襄呆在房内,自己侧着身子,微微将门开了条小缝,如今天色已暗,自然是看不真切,少崖捏了捏拳头,一鼓作气,却一突然一把拉开房门,跃入院内,四下无人。
正迟疑之时,却听到脚边传来一身呻吟,人在地上,少崖倒退一步,仔细一看,这地上果然躺着个人,看着样子,年纪似乎在四十岁上下,可是这身上身负重伤,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全,只是在不住的呻吟着,看来方才这还真不是跳下来的,这定是受伤后体力不支从屋顶上摔下来的,如今是伤上加伤,动弹不得。
“三寸伯伯。”虽然天暗了,可灵襄几眼也就认出了这地上躺着的人可不就是自小照顾自己长大的三寸伯伯柳三寸吗,灵襄也管不了这么多了,也跃到院子里,什么都没想就想去扶起这柳三寸。
“别乱动。”少崖一把就抓住了灵襄的手,一本正经的说道,“只怕这胸前的肋骨已经摔断了。”
“三寸伯伯,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伤成这样了?”灵襄听了少崖的话也没乱动这柳三寸,却也跟这趴在地上,看着这柳三寸痛得有些扭曲的脸,连忙问起,这一行人不是已经出了扬州城了吗?
这柳三寸许是摔得不清,只是大口喘着气,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少崖有些棘手,如今这院子里,一个毒女,一个伤得快半死的人,吉昌也快回来了,东来被自己打发出去做事,好在十一也是值得信赖的,多个人帮忙也是好的,连忙出了院子准备唤十一进来,却迎面撞上进院来的少卿。
“你怎么来了。”少崖这话有些责怪,这院子里是一团糟,这少卿来了整个又是添乱的。
“怎么了?”少卿虽说是完全不知情,可是看这二哥眼神不住的往院子里瞟的样子,就知道有些猫腻,倒没想到少崖担心的方面去,倒是打趣道,“怎么,二哥你金屋藏娇?”
少崖懒得和少卿解释,少卿的脾气这事也是瞒不住的,索性也不找十一了,拉过少卿说道,“你要进来就别多说话,只管帮忙。”
少卿起先还是一愣一愣的,进了这院子一看这般光景,这院子中间躺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这男人身边跪着慌慌张张左一个三寸伯伯右一个三寸伯伯的叫着的,可不就是那温小姐。
“温家小丫头?”少卿有些弄不懂了,少卿向来不管那些子劳什子事,只是到这崔进窗和流毒的关系,也明白这唐锦素的身份,可是这温家小姐的事自己可是全然不知。
“别废话了,帮忙。”少崖四下看了看,少崖担心的倒不是被这董家的哪个人看到了,担心的是这能伤得了柳三寸的人是否还在附近,四下无人,连忙拉着少卿给柳三寸做了些简单的处理,趁着月色,抬进了这少崖的房里,这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纵然吉昌回来了,估计也想不到这少爷居然干出了这般大胆的事。
“三寸伯伯。”灵襄一副焦急的样子,声音又是着急又是担忧,只是不断给柳三寸擦着汗。
柳三寸也是练武的人了,什么痛没见过,可如今却也是痛的咬牙切齿,话都说不得,恐怕真如这少崖估计的一样,骨头都摔断了。
“还是找大夫来吧。”少卿在一旁看着,虽然不知道这中年男人的身份,可看灵襄紧张的样子,自然知道这也是灵襄的亲近人了。
“嗯。”灵襄含着泪使劲的点着头,又转头对柳三寸说,“三寸伯伯,我腿脚快,我去给你找大夫,你会没事的,襄儿一定给你找最好的大夫来。”说罢将手上的毛巾往水盆里一放,就准备出去。
正要起身,这柳三寸却突然使劲了全身仅剩的力气,一把抓住了灵襄的手腕,发着虚汗,咬着牙对灵襄摇了摇头,憋足了劲,似乎要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