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人才急急的出了院子,却看到灵襄又端着点心迎面而来,却是看到这收拾好东西的流毒。
“师•••。”灵襄正欲喊出口,却也是机灵的一改口,“是•••姐姐要走了?”
流毒也懂得其中意思,如今灵襄的身份是温家小姐,两人之间的关系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只说,“董府有事,这几天还多谢温小姐款待。”
“姐姐还回来吗?”灵襄双手端着点心,也跟着正急急忙忙出大门的流毒和添福边走边说。
“温小姐有时间可以多来董府,姥姥也一定会很喜欢温小姐的。”流毒停下脚步,这姥姥自然就是这灵襄口里的大师姐了。
“那我和你们一同去吧。”灵襄脱口而出,却觉着还是有些失言,这人家府里的小妾生孩子,这自个又不是稳婆又不是亲戚,这去一趟算是怎么回事。连忙改口说,“我之前也帮过人家生产,兴许帮得上忙。”
这添福却是不在意,如今先将这流毒带回去才是急事,哪管多带一个少带一个,听到温小姐这么说,干脆也说,“温小姐能一同走一趟就更好了。”心里嘀咕着,这温小姐小小年纪,哪里会有人敢让她接生。
温宅外早早的是停了辆马车,待流毒和灵襄坐好,这马车夫也是一扬鞭,马儿一提神,风风火火的就赶到了董家门口。
这金奴娇生孩子虽不是天大的事,可是这董老爷晚来又得子,这董府的下人也是忙里忙外,尽管帮不上什么忙,也得装着忙不是。
这在门口的景嬷嬷一见到这流毒进了院子,边连忙拉着流毒开始唠叨了。
“如今奴娇不让稳婆进去,却痛得在里边叫唤,老爷急着却也是没有办法,二夫人根本就不管奴娇的死活,我看着奴娇长大,这孩子,年纪小小的就被卖进了董府,当了十几年的下人,好容易当了姨娘,如今却又要了命去,命怎么这么苦啊。”景嬷嬷边领着流毒往海棠苑去便说着现在的情况,景嬷嬷本就是金姨娘的姨母,如今,一动情,也是不管主仆规矩,奴娇奴娇的念着。
“不让稳婆进去?”流毒好生头痛,自己是在不擅长接生的活计,顶多只和小铃铛在鬼城给马接生过,这可是人啊,活生生的人啊。“如何不让稳婆进去?”
“奴娇硬是不肯,不然,老爷也不会将姑娘请来了啊。”景嬷嬷说完还好生凄凉的抹了把眼泪。
才进院子,就看到董老爷焦急的在这院子里走来走去,一见到流毒却是见到救星般,连忙对着流毒说,“流毒姑娘,奴娇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是都靠你了,如今奴娇早产,若是能保住了,大恩大德,我董长青无以为报。”这低声下气求人的样子还真不想那家财万贯的董老爷。
流毒不多说,连忙跟着小丫鬟掀了帘子进去,一进屋,便是闻到一股腥味。
“羊水已经破了?”流毒转头问景嬷嬷。
“是啊,”景嬷嬷说完却是对旁边的小丫鬟使了个眼色,多余的人都一并退下了,只留下自己和两个心腹丫鬟,“麻烦流毒姑娘了。”
流毒看着情景,纵然觉着奇怪,可心里也有了打算,又掀了门帘,看到正躺在床上呻吟辗转被阵痛折磨的金奴娇,如今金奴娇仰面躺着,被一阵又一阵的阵痛折磨得是大汗淋漓,紧紧的摇着牙关,却还是止不住哼叫几声,身下的被褥已经被汗湿了,金奴娇痛苦的抓着被角,像是硬生生的要拽出水来一般,看到流毒来了,大口喘着气说,“流毒•••流毒姑娘。”
“姨娘莫多说话,尽量顺气,一吸一呼。”流毒边说边给金姨娘把脉。
金姨娘见状,干脆也不在多说。
一摸脉象,流毒有些惊讶,又探了一次,看着金姨娘一脸坦然自若的样子,还是开了口,认真的对着金姨娘说,“孩子已经足月,并非早产,如今脉象也是好得很。”
金姨娘也不掩饰,不觉察的苦笑了一声,自己又何尝不知道,自己怕这一天会来,天天算这日子,只希望这孩子晚些出来,晚些出来,却还是躲不过,末了,心一横,抓着流毒的手说,狰狞的说,“只要老爷相信他是早产,他便是早产。”
流毒深吸了一口气,不是为了这金姨娘的诡计而心寒,也不是为了这董老爷将来或许得替别人养孩子而唏嘘,而是同情,同情眼前这个女人,为了得到哪些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早已经失去了曾今最珍贵的自己,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只说,“姨娘希望我怎么做。”
金奴娇看着流毒这算是答应了,忍着痛说,“孩子不能这么快出生,我得,”说道这,却又是一阵阵痛,金奴娇已是痛得面部扭曲,不成人形了一般,却是吸了口气,继续说到,“我希望流毒姑娘能帮我拖多久,就拖多久,总之,不能让人知道这是顺产。”
“姨娘,”流毒深吸了一口气,眼前这个女人真真是太可怕了,真不知道是说她勇敢还是残忍,“姨娘你可知道,你是在用你的命在赌啊,一个张生,值得你这样吗?”
金姨娘突然睁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流毒,张生,那个刻在自己脑海深处的名字,让自己喜过,也让自己痛过,可是自己就是忘不了他,梦里有他,白日里想他,就连和董老爷相处时,自己心里也是他,肚子里这个孩子是他的,可是自己一辈子都不能告诉这个孩子,他的亲生爹爹是谁,想到这,金姨娘用更加犀利的眼神看着流毒,流毒是如何知道的?那自己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