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自从那日在画舫上见了她一次,便是魂牵梦绕般,走着会想她,坐着也会想她,就连发呆的时间也用来了向她,除了她,”小王爷说道这,嘴角甜蜜的一笑,像极了个喝完哭哭的汤药被赏了颗糖的孩子,继续说道,“除了她,我的心已经装不下任何人了。”
“那夕颜姑娘对小王爷呢?”青鸾心里是一笑,“夕颜姑娘可说过要小王爷为自己赎身,非小王爷不嫁?”
“这,”小王爷尴尬一笑,才说,“夕颜有她的苦衷,”说完却强调,“可是她心里是有我的,她说过她没见到我时多思念我。”本想继续说下去,小王爷却是哽住了,除了这些呢?夕颜还给过自己什么呢?除了画舫上那惊鸿的一见,夕颜到底还有什么是让自己动心,让自己牵挂的呢?
“那小王爷对四小姐呢?”青鸾话是对小王爷说的,可是眼神却看着远方,这个世界实在是有太多的无奈了。
“季然是个好姑娘。”小王爷只说了这一句,没有再多说。
“可是小王爷不爱她。”青鸾笑着看着小王爷,小王爷看不到自己面纱下带着同病相怜的微笑,自己却深深的体会到了什么叫身不由己,即便是王爷也不例外。
“我会好好待她的。”小王爷的眼神有些凝重,自己能做的仿佛也就只有这么多了,自己到底是要对不起一个女人,“若是,”小王爷拖了好久才继续说,“若是她日后遇到一个与她相爱的人,她自然也可以离去。”说完,却又觉着自己这到底是在推脱还是宽容,想来,恐怕自己都分不清了。
“小王爷怎么知道,四小姐心里的那个人不是小王爷你呢?”青鸾缓缓的说,像是在说个很远的故事一样,一个无奈而心酸的故事。
小王爷猛然回过头,看着青鸾的眼睛,可是青鸾却无心注意这小王爷的动作,只是喃喃的念道,“小王爷还是莫错过了身边的人罢了。”
“我不该和你说这么多。”小王爷意识到,自己和这乔青鸾乔姑娘前后也不过见过几次罢了,大多还是随着少崖遇到的,自己如何要将这些话倾吐而出呢。
“多说些好,”青鸾又是带着笑,看着小王爷那尚还纯净无杂质的眼睛说,“恐怕以后我们两个连个说这些真心话的人都没有了。”
这不是个愉快的话题,末了,两个人都没有多说话,荷花池的风很怡人,可是各装着心事,却是最后草草的散了,这小王爷正悠闲的独自回那斋月楼,却正巧又碰见了急匆匆的少卿,自己与少卿可谓是“臭味相投”,看这这少卿虽急,却也是不怀好意的笑嘻嘻的拦下了。
“少卿兄这是去哪?”小王爷悠闲的看着这急匆匆的少卿。
“我听说流毒伤了,赶着去看她。”少卿的着急不是装的,自己本在这藏香阁也是毫不闲情逸致的品着茶,却听到桓香随口说道,这流毒姑娘今个居然从树上摔了下来,那般高的老槐树,少卿可是没心思管这流毒上那槐树是做什么,只知道这一摔却是摔得好生严重,听扶着流毒回去的小丫鬟说,这背上是被血水浸透了,这不是摔惨了又是什么。
“我说少卿兄,这流毒姑娘本身就精通医术,我看你去了,也是帮不上什么忙,”这小王爷不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却只顾着一味的打趣着少卿,“再说,你去了,人家也不一定愿意见啊。”这话却是戳中了少卿的软肋,与少卿相熟的人都知道,少卿对着流毒目前的状态完全就是热脸贴冷屁股罢了,可这少卿还这般紧张,就连着小王爷也忍不住臭他一番。
“你没事就多到园子里逛逛,少来惹我。”少卿心里好不欢喜,自己是急着去看受伤的小流毒的,哪有闲情和这闲散王爷逗趣,这话倒真是较了真了,小王爷也不好多说。
“罢了罢了,就当我说错话了,”小王爷也不是个记仇的人,又一转,接着说道,“干脆我和你一同去,这碍着我这个外人在,流毒姑娘总不至于赶你出来才是。”
厢房里,只有流毒和姥姥两个人,外人看,自己着实伤得严重,这背上的衣襟满是血迹,不知道的还真的以为都是这一摔给摔出来的,可是只有流毒和姥姥知道,这不过是那些陈年的鞭痕和新的鞭痕裂了开来,出了血罢了,对于流毒来说,这几乎不算是什么伤了。
“丝•••”流毒还是忍不住,小声的哼了起来,如今姥姥给自己轻手轻脚的上着药,可是到底是伤口,到底还是会痛的。
“痛了吧,”身后的姥姥语气里有些责怪,却是真心有些心痛了,毕竟这个孩子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自己鞭笞她是一回事,可是这摔出来的伤就是另一回事了,“都十六了,该是个大姑娘了,还学着小时候你和小铃铛爬树的模样呢,还以为是小时候那只泥猴子呢?”
流毒听着这少有而亲切的训斥,心里却是甜甜的,自从来了董家,自己时常觉得姥姥变了个人般,变得冷酷了,变得无情了,变得不再想以前了,可此刻,却就像以前那个自己赖着亲着的大姐姐。低着头,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说,“我不过是想将那鸟巢放回去罢了,许是太久没爬树,生疏了。”
“还顶嘴了。”姥姥收好了药瓶,嗔怪的用食指戳了戳流毒的额头,“莫不是以后还想多练练爬树的招式,就不生疏了?”
“姥姥,”流毒少有的撒娇般的搂着姥姥,嘴里说着,“流毒下次不会了。”
“你啊•••。”姥姥抚了抚流毒的头,看着流毒这个样子,自然也是不好继续责怪,当真感觉,这莫不是就是自己在西域的日子,有流毒,还有小师妹,三个人一起吃一起住,这眼里,多了平日里不曾有的温柔。
“流毒,流毒你可在?”这门外突然传来少卿的声音,“我来看看你,听说你受伤了。”
这姥姥眼里的温柔突然一收,转而是一种骇人的厉色,仿佛变了一个人般,只将药箱重重的放在桌上,背对着流毒,用不容质疑命令式的语气说了一句,“你自己知道该怎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