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除夕夜将近了,明个就是除夕了,这董府里也是忙开了锅,下人们忙着给回廊大门上贴窗花,挂灯笼,这常年在被二夫人以修养之名打发去了后院的四姨娘和六姨娘也常出来走动。
“少爷,苏公子来了。”十一来书房通报,话说这十一和东来同是在二少爷的手下当差,也是差不多的年纪,可是这十一个子小小的,远远看,还像个没张开的毛头小子,可人活泛,常陪伴二少爷身边伺候,东来会些拳脚,虽不及吉祥吉昌,但身强体壮的,常出门替二少爷跑腿办事,倒是在这府里呆的时间也不多。
“总算是来了。”少崖听着十一的回报,放下书本,这苏觅常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那日东来去送信,却是说这苏公子不在寒山寺里,苏觅常甚少出寺,可一连好几天,东来日日去寻,都没有踪迹,无涯方丈也只说苏公子只说要出趟门。
“好你个苏觅常,倒是躲着我一般,去寻了好几次你都不在寺里,还以为你出事了。”少崖看到苏觅常前脚刚进书房,自个就耐不急的责怪起来。
“前日里出了趟们,回来一看你的信,就连忙赶来了,只是我这回倒是又带了个朋友来,还请董兄别是怪罪。”刚进门的苏觅常笑着回答。
“哦?”少崖心里也是好奇,这还有谁能做着足不出寺的寒山居士的朋友。
“这位是陶十三。”苏觅常引荐了一位正站在自己身后的年轻男子。年轻男子也是大方得体地向前一步,向少崖作揖行了个礼。
“既来就是客,哪里有怪罪的道理。”少崖说着又上下打量了一下这叫陶十三,看这陶十三的衣着,和苏觅常的无异,似乎也是个落魄书生一般,可这宽额浓眉,高鼻梁,加上眉宇之间的冉冉之气,不仅是俊逸非常,更是有一种,一种王者之气,少崖自是不敢怠慢,连忙也回了个礼,可是正事要紧,小妹的事还没个着落的,眉头微皱,对着苏觅常说,“苏兄随我去趟藏香阁,我有要事相商。”
至于为何要去藏香阁,这少卿一开始本就在禁足,可是上回和自个去寒山寺的事不知道怎么的,又被爹知道了,这回连藏香阁都不准少卿出了,好在,没说不准自个去看望,不然,按少卿的脾气,早就该无聊得上房揭瓦了。
少崖正准备拉着苏觅常前去,却又看到了还在一旁站着的陶十三,有些尴尬了,这带去了不合适,可这不带去,又没了待客之道了。
苏觅常看这少崖的样子自也是猜到了少崖的疑虑,也没藏着掖着,直接说,“陶公子是可信之人,断不会说出去半分。”
这少卿却还不知道,不出一炷香的时间,自个这房里可就算提前像除夕夜那般热闹了,此刻,却还悠闲的品着茶。
“小流毒最近怎样了?”少卿一半是漫不经心一半又是忧伤的问道。
“怎么,少爷若是想她,去那厢房找她便是了。”桓香却是个没心肝的,哪壶不开提哪壶,这段日子凡是少卿去找流毒,流毒都是闭门不见。
“去,去,去。你这丫头,到时候得找个管得住你的,最好啊,还是会些拳脚的,”少卿打趣着桓香,似乎还没说够,又加了句,“最好还喜欢打老婆的,把你给娶了,这个世界啊,就清静了。”
看着这桓香气恼的样子,自个还真是更开心了,随口问道,“这两天城里可有些什么好玩的事啊?”
“恭亲王家的小王爷不见了。”桓香边受着吩咐边给少卿剥着栗子,边又是好气没气的说。
少卿怔了一怔,这算是什么好玩的事,转念一想,连忙说,“好玩,却是挺好玩。不过,这小王爷不是在京城里吗,和咱扬州城有什么关系?”
“少爷你还不知道呢,”桓香停下了手里的活,倒是正儿八经的说了起来,“这小王爷是逃婚呢,虽然没正式请媒婆纳彩礼过文定,可是这是指腹为婚的事,这恭亲王府早就在王爷夫人还怀着小王爷的时候和尚书府家的二姑娘定下了娃娃亲,如今大了,正是开始操心婚事的时候,这小王爷却是不肯,一气之下还留书离家出走了,最近没看着咱扬州城来了许多侍卫官兵的,就是有人说,在这扬州城的近郊,见过小王爷。”桓香一口气说完了,这可是街知巷闻的大事,少爷居然不知道,转念一想,少爷这不还在禁足呢。
“你这么一说,我倒有些佩服这小王爷了,敢作敢为啊,配合我交个朋友。”少卿倒是好生豪气的说。
“少爷,二少爷和苏公子来了。”墨香在门外通传,
这不一会,少卿的房里便是热闹起来。
“既然董兄是为了董家小姐的事找我来,我倒不妨只说了,”苏公子听完少崖请自个来这的用意,品了口茶,继续说,“上回那事,我也只是听寺里的小师父提起,只是和董兄的小妹有关,所以才提个醒,自个也怕是弄错了,可如今,我可以这样和董兄说,那姓冯的,简直,简直就是禽兽不如。”苏觅常也是个读书人,可这回却也是直呼姓冯的,更是手一拍桌子,可见其怒气不是一般。
“苏公子但说无妨。”
“这事,陶兄也是知晓的,这真是读书人的败类,不,他不算个读书人。”苏觅常却是越说越激动。
看着苏觅常这般模样,急于知道到底是什么事的少崖索性向陶十三挪了下椅子,“不如陶公子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