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八九不离十,三少爷本就风流成性,这说不定啊,只和知府公子同时看上了哪个花楼的头牌,这情敌见面,可不就动手了吗。”
“我看靠谱。”
“嗯,对,估摸着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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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毒听着这些风言风语,心里却是万般的难受,却又说不出是因为少卿挨了打而难受,还是,流毒闭目深呼吸,却还是不得不承认,自己更是因为这说法而难过了,这受了伤的身子尚还养得好,可是这变了心的人,却是回不来了,流毒想到这,却又是一番自嘲,自己在吃什么醋吗?他董家三少爷不本就是个浪荡多情的风流公子吗?今个可以为了这个头牌和人家打架,明个自然又可以为了那个花魁一掷千金,想到自己首饰盒里的那串串珠,真真是讽刺了。
只是这般想着,不一会就走回了院子,恍惚的给姥姥请了安,却是失了神般的独自回了房里,进了房,只是默默的坐在这梳妆台前,静静的看着这串珠,又看了看手边的玉露膏,独自叹了口气,索性直接熄了灯,睡睡就好,什么都不要想了。
夜里,月上柳梢,这西厢房里却是又窜出个黑影,小小的身影灵敏的在夜间穿梭,似乎本就和这黑夜融为一体般,看着却就是往这藏香阁里去了。
藏香阁里都早已熄了灯,四下无人,这黑影环顾四周,却又是一闪,只是寻到一间黑漆漆的房子里,突然从怀里掏出了什么东西,悄悄的将窗开了一个小缝,却是轻轻的又塞了些什么东西去,这才匆匆离开。
却说这黑影一路狂奔到荷花池才松了口气,解下面罩,大口呼吸起新鲜空气来,如今夜深,这周围也是寂静无人,这黑影只是自在的沿着池边走着,像是想到什么开心的事,颔首一笑,却在此时听到背后是又来了一句,“姑娘好兴致。”
这黑影听闻,第一反应却是连忙戴上面罩,牢牢的遮住面容,这才警惕的回过头来,定睛一看,这唤自己的却正是这乔家孙女乔青鸾。
“乔姑娘?”这黑影喊了出来,虽是没见过,这是乔青鸾这一身白纱白裙却是好认得很,尤其是在这夜里,显得格外遗世独立。
“流毒姑娘。”乔青鸾莹然一笑,看着这眼前的女子,又道,“我从来不知道流毒姑娘有半夜穿这夜行衣在这董家乱走的习惯。”
“我也从来不知道原来乔姑娘睡得这样晚。”流毒丝毫不示弱,反攻道。
“流毒姑娘误会了,”乔青鸾非但不气,反而坦然一笑,伸手递与一挂简单的旧香囊给流毒看,说道,“我不过是为了寻这个东西。”
“为了一挂香囊?”流毒接过这香囊,仔细打量这,不过是个最普通不过的旧香囊罢了,又看着青鸾,似乎不相信青鸾回为了这一挂简单的香囊寻到深夜。
“看似简单,”青鸾似乎猜到了流毒的心思,“可是流毒姑娘仔细看看,这上面可是绣着首曲辞。”
流毒闻声,果然发现这不大的香囊上正是细密的绣着首江南小词,道,“乔姑娘倒是个念旧情的人。”
“见笑了,”青鸾却是笑道,又说,“这香囊上的词曲叫做《晚来月》,是我们苏州的一首唱词,青鸾很是喜欢,流毒姑娘可是听过?”
“为曾听过,乔姑娘可是会唱?”流毒看着眼前的女子,的确是个美人,虽然蒙着面纱,可是这气度却有着一股仙气,让人好不动心,可是美则美矣,自己却是觉着缺了些什么。
“青鸾献丑了,”青鸾说罢,对着月色,佳人轻启朱唇,婉婉唱道,“花归花,月归月,试填新词唤月来,一曲红尘半曲泪,问君何所思,问君何所忆,莫愁前路无知己,邀月伴我对饮杯,共与清风醉一宿,笑看人家寻常事•••。”
曲子甚是动听,流毒听着,凝目闭神,很是怡情。
第二日,痛了一晚上的少卿总是醒醒睡睡,也休息不安稳,等着墨香桓香端着铜盆进来的时候,少卿却是已经睁开眼不过还是只能趴着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你们,”少卿一见这墨香和桓香进来,就伸手指着窗边,道,“你们把那窗边的东西给我拿过来。”
“这是什么?”桓香手脚快,拾起这窗台边的小瓷瓶,率先打开这小瓶塞,闻了闻,对着少卿道,“是玉露膏,”边说边递给少卿,“少爷从哪里找来的?”
少卿不说话,只是看这瓶玉露膏,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