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是有意的,”墨香突然跪下来说,“奴婢见少爷出去许久没回来,有些担心,寻到这滴翠园里看到两位少爷讲话,不敢叨扰,只在一旁候着。”
“起来起来,”少卿连忙亲自扶起墨香,“都说过了,不要天天跪来跪去的,这等小事,本少爷不会计较。”
被少卿扶着,墨香倒是有些害羞了,又连忙将手里的披风为少卿披上,“秋里夜凉了,
少爷小心着凉。”
“你看看,”少卿对着一旁一言不发的少崖说道,“我这藏香阁的管事丫鬟来了,我可是不得不回去了,我的事,二哥你就不必担心了,二哥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少爷抬举了。”墨香边说边又为少卿拢了拢披风,又对少崖屈身一礼,“奴婢告退。”少卿倒是不拘礼,挥挥手就走了。
此次来虽然墨香是无意,却也清清楚楚地听到了梨香的事,原来少爷一直多加照顾梨香是受人之托,解人之忧,也是,自己伺候少爷多年,少爷虽然平时油腔滑调爱和丫鬟们打闹,可也不是四处留情的人,这么久以来,少爷也只对一个人如此上心过,正是那西厢房的流毒姑娘,可惜••••••
看着少卿和墨香渐渐走远了,流毒正准备带着姥姥离去,刚才那一刻惊险,好在只是有惊无险。
“你也该出来吧。”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少崖却洪亮的对着灌木丛呵斥了一声,看到灌木丛里似乎没有反应,流毒正想着,一开始也没发现自己,难道这园子里还有其他人,“流毒姑娘。”当少崖这样指名道姓地喊出来,流毒已是无路可逃了。
待流毒不得不从灌木丛里出来的时候,看到冷若冰霜的二少爷,心头也紧了紧。
“还有一位吧。”少崖丝毫不肯放口。
过不了多久,流毒扶着唐姥姥就乖乖的站在少崖面前,说道乖乖的,流毒倒不是怕少崖,只是少崖总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除了对待少卿少定还有季然,尤其是少卿最为开朗,平日里对外人总是少有一副笑脸,这师父说练武多冷酷,想必是真的,只是少崖这种姿态自己很是不喜,于是,相处时,也是尽量能少见就少见而已。
“流毒姑娘好雅兴,大晚上还在外边闲逛。”少崖一开口就先声夺人。
“流毒方才替大少爷诊完脉,正巧老身睡不着,让流毒陪着自己走走。”流毒有些意外,一向不与外人过多交谈的对自己又甚为严厉的姥姥不仅抢先自己一步和二少爷解释,语气还是那样温和。
“老夫人睡不着,明儿我让丫鬟给老夫人送些安神的香去,但是这秋夜风大月凉的,还是多在厢房,不要到处走动了。”少崖这番话虽是对着老夫人说的,可是眼神却一直死定在流毒的身上。
“二少爷说得时,我这就扶姥姥回房。”流毒连忙扶过姥姥,姥姥今儿着实有些反常,印象中,自从来董家,姥姥几乎就没出过西厢房,可今儿却偏偏出来了,见到二少爷三少爷不避开反而主动回话。
“老身告退了。”姥姥不顾流毒心里七上八下的乱想,临走前却偏偏还向二少爷施了个礼,二少爷也屈身回礼,看似,额,很和谐。
可待流毒扶着姥姥还没走出几步,身后的少崖又喊住了流毒。
“流毒姑娘,”看流毒回头示意,少崖冷冷地问候了一声,“流毒姑娘也好自为之。”这一句少崖说得不温不火,可是其中的警告意味流毒又怎么不知道,尴尬的一笑,连忙匆匆地赶回去了。
等过些日子,少崖心里暗想,等吉祥从西域回来了,自然就知道你的底细了,当初寻你回来的小九居然是西域毒手崔进窗的徒弟,想必你也脱不了什么干系。
“姥姥,你今日?”房里,刚从外边回来的流毒替坐在床榻上的姥姥搓着手脚,姥姥身子经不得风寒,连见风都不能,这外面一回来,就是手脚冰凉,怕是冷热病又犯了。
“将我的药拿来。”唐姥姥身子还真给流毒猜中了,方才是觉得手脚踏进冰水般寒冷,可不一会,这心口又有一股灼热之气。
“姥姥,你今日何苦出去。”流毒边为姥姥冲水备药边唠叨着。
“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唠叨了,”姥姥咳了几声,最终还是说,“我自有我的打算。”
“那让我半夜去给大少爷治病呢?”流毒问,流毒自己一直不解,一开始是给为大少爷治腿的名义进了董家,若要想留长久,自然是要慢慢治,可是姥姥偏偏吩咐自己尽心尽力,不得有半点疏忽,眼看着大少爷的腿快好了,可这半年也未找到好时机一报大仇,正巧大少爷旧疾复发,那半夜,流毒不想去,也是有自己的想法,可姥姥偏偏又催着自己去,自己愈发不了解眼前这个女人了。
看着姥姥只顾喝药一言不发,像是想要回避这个问题,流毒鼓着勇气,补上了一句,“我一直想知道是为什么。”
“我,”姥姥喝完药,看了一眼流毒,“还是自有我的打算。”